“墨儿。”苍老而慈爱的声音,杜青墨瞬间就落泪,想要偏过头去,男子压着她不让动弹。
苍嶙山皱眉,压制ๆ她的动作不由得一轻,杜青墨稍微抬起身子,眼睛与他相视不住一寸:“如果我真的为苍家生下了儿子,你会让他安安稳稳的长大成人?你会让他顺利继承你们苍家的衣钵?你不怕……你的桑依依会为此哭得肝肠寸断,会恨你入骨?”
那两个小丫ฑ鬟本来就被杜青墨吓得不轻,被范嫂这么一掐,眼泪顿时滚了珠子一般落下来。
“少夫人,”范嫂从身后走来,心疼的捂着她冰凉的手,“进去吧,你昨夜没歇息好,趁着现在无事赶快小憩一会儿。”说着,又把她颈边的衣襟拉高了些,遮挡了那ว丑陋的掐痕。
主位上的苍老爷,和苍老夫人早已等候多时。如记忆中一样,苍老夫人为第一次见杜青墨就下足了功夫。高高的门槛,分列两行的丫ฑ鬟们一字排开,各种娇态各种美色呈现在新进门的媳妇面前,无端的会给人一种压力。
杜青墨眨了眨眼,这才后知后觉的摸着肌肤,没有火舌舔舐的吱吱痛感,也没有地狱业火烹烤着骨头,除了入目的红色依旧ງ,这里已经不再是火海ร。她坐了起来,身上的薄被缓缓滑落,露出*โ*的肩胛和胸膛,胸ถ前的两处麻麻的痛,像是被针扎过一般,仔细看去除了胸膛,连手臂,甚至双腿内侧都是一片青紫红印,有些甚至是被咬过的痕迹。
杜青墨瞥了草坪上的萧无慎一眼:“你呢?你一直没有说过,你是如何……身死的。作为太子手上重要的棋子,应该不会轻易被人残害。”
笔下的麻雀已经跃然纸上,海棠花也开满了枝头,杜青墨左右看看,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静静的池塘水面一圈圈的波纹荡漾着,噗通一下,一颗石子被踹入了塘中。
萧无慎深深的叹气:“其实,我是被你害死的。”
一滴墨坠落在画ฑ纸上,晕染开了大片。
杜青墨舀起刚刚涂ิ过树枝的墨笔,毫不犹豫的朝着萧无慎的脑袋上投掷过去。这个男子,她早在一个ฐ月前就无法把他当作救命恩人来尊敬了。
“你不相信?”萧无慎两根手指就接住了空中的‘暗器’,爬了起来对杜青墨飙道,“难道你以为ฦ我这么风流倜傥俊逸无双武艺卓绝的青年才俊愿意死?要知道,在上辈子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少年郎,那ว爱慕我的女子从江湖一直排到了皇宫内院,从梳着垂髫的女童到步履蹒跚的古稀老妇人,哪个不知晓我萧无慎的侠名,哪个不钦佩我的武学,哪个不倾慕我的翩翩风采。我本来应该有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一生……”
杜青墨低头,画上一只蚂蚁,两只蚂蚁,三只蚂蚁,萧某人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自夸自擂。杜青墨想不通,这样的性子,太子殿下怎么看上他的?难道,太子也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咳咳,打住,再想就要大不敬了。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把一切都告诉杜大人?”
“什么?”杜青墨一惊,刚刚还在躺着自言自语的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窜到เ了她的身后,他的双手紧紧的卡在她的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杜青墨想要转身,萧无慎已经耳语提醒:“不要动,有人在。”
“谁?”
“呵呵,你猜。”靠近背后的胸膛轻微的震动着,带着点作恶之人的嘲笑。杜青墨握着毛笔的手一紧,萧无慎已经贴了上来,将她耳边的丝拨开,“是你的夫君,苍嶙山。”
苍嶙山本应该在前院的会客厅。杜大人下了朝就约了几位中庸的重臣商议要事,在二皇子的眼中,这是杜大人在蘀二皇子一派拉拢臣子。苍嶙山官居五品,不用上朝,只是每日里去军营报道,参与兵部的寻常琐事之后即可回府。知晓杜大人不在,他才被苍老爷给劝了过来。
来杜家做什么?自然是接了刚刚成亲不久的新嫁娘回夫家。
杜青墨在杜家,与两家而言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两位父亲在朝堂几次交手,该试探的,该表态的,该商议的基本都已经成型。小两口的姻缘,自然也成了不用开口的提议之ใ一。
对此,苍嶙山只有冷哼。
一个女子而已,就算他被形势所逼娶了她,就算她言语冒犯自作聪明的伤了他,他也依然觉得自己可以随时随地如同捏死一只兔子一样的捏死她。
这种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官家小姐,哪有桑依依的善解人意和深情厚意。
可是,相比在苍家的横行无忌,在杜家,这里讲究的是规矩。
他来苍家已经一个ฐ时辰了,杜大人不在,杜夫人据说正在招待贵客,请姑爷稍等。好茶,好点心,贴心的丫鬟,热络的仆从,还有笑意盈盈点头哈腰的管家,把苍嶙山困在了小小的客厅,寸步难行。
苍嶙山觉得自己被一条无形的缎带就绑缚,砍都砍不断。他很焦躁,隐隐有点不安,总觉得这会子的杜家看起来有点深不可测,不比婚前求亲之时的温热服帖,能够认人舀捏。
越等越不耐烦的他趁着老管家被人喊去之时,推开了阻挠的仆人,大迈步的绕去了后院。这些个文官府邸,都是一个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