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甚少靠近这里,怎么今儿个会到这里来?
他蓦然抬眼,见长乐必恭必敬地站在他的身旁,便赶忙起身。“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房里多歇息一会儿?”
是出门去了吗?不太可能,倘若二少爷要出门,定会差ๆ人唤她一声,况且现在天色尚早ຉ,二少爷到เ底是上哪儿去了?
“二少爷,怀笑跟你请安。”
“二夫人在前院忙着,说是要准备今年的赏花宴。”翠云有些害怕地低下头。
“赏花宴?”又是这个时候了吗?可他记得以往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到底有多忙,怀笑都会亲自服侍他起身的,如今是怎么เ着?
他好不容易听了长乐的话,正打算为自己对她的冷落加以弥补,没想到她居然一点都不领情…昨天晚上要她入房,她推说身子不适;今儿个要她服侍,她又忙着赏花宴。
在他看来,这全都是借口。
只是他不懂ฦ,她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
“二少爷,要先更衣吗?”翠云怯怯地小声问着。
爱里的少爷们没一个好服侍的,就如大少爷脾气暴躁,老是声色俱厉地大吼着;而二少爷的性情虽不若大少爷那般暴躁,但却淡漠得很,除了二夫人,向来不爱他人近他的身…
呜,一定是二夫人故意整她的,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二夫人非得要她来伺候二少爷?
司马沐熏冷然地瞥了翠云一眼。“出去。”
这么多年来,他向来只习惯让怀笑替他打理一切,如今她却随便派了个小丫环来代替她…他怎么老觉得这状况,长乐仿佛也用过?
“二少爷…”呜呜,不要赶她走啦,二夫人会怪她的。
“二夫人现下还在前院吗?”他不耐地问道。
“呃,现下应该是去了三少爷的院落了。”
“三少爷?”
爱里头有三、四座大院落,她何处不去,为何偏偏挑了邀煦的丹岩阁?倘若他没记错的话,邀煦现下应该不在丹岩阁里才是。
“是啊,二夫人说三少爷院落里的花开得最为娇艳,遂今年的赏花宴打算设在三少爷的院落里。”像是怕解释得不够明白,翠云钜细靡遗地禀报着。
“她又知道邀煦院落里的花草最娇็艳来着?”大哥身子不佳,让长乐照ั料着,邀煦则是几乎不回府,遂他便把府里的事都交由á怀笑处理,但她会不会管得太广了,居然连邀煦的院落也插上手。
“二夫人当然知道,她这一阵子天天上丹岩阁,当然会知晓。”听着司马沐熏的哺哺自语,翠云以为ฦ他是在问她话。
司马沐熏抬起森冷的黑眸。“她为什么天天上丹岩阁?”
放手要她管府里的大小事务,她会管上丹岩阁,他并不会太意外,但是…天天上丹岩阁,又到底是为了哪桩?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翠云不知所措地垂下头。
呜呜,二少爷能不能ม问她知道的事?要不,她若是回答不出来的话,二少爷会不会乘机罚她或是赶她出府?
可是她怎么เ可能会知道二夫人天天上丹ล岩阁做什么?
二夫人是主ว子,她只是个丫环,总不能要她过问主ว子的事,是不?
“罢了,你出去。”他挥了挥手。
“但是二少爷…至少要让奴婢替你绾好发。”总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吧?
“出去。”他不耐地道。
他总是习惯在睡前放下发,等隔天天一亮,等着怀笑替他绾发,除了她,他不想让其他人碰触。
“但是…”她会挨骂的。
“出去!”司马沐熏忽地低喝一声,脸色也冷了下来。
“是。”翠云逃命似地拔腿便跑。
“啧…”
极为不悦地起身,打开紫檀柜,睇着摆设得极为整齐的内柜,然而却始终找不着自己最偏爱的几件袍子,他不禁拧起眉。
懊死!他到底有多久ื未曾自己更衣了?
再回眸睇着花几上头的水盆和浸ฤ湿的手巾,他不禁又自问自己到底有多久未曾自己洗脸了?
仿佛是打从怀笑进府至今吧…
*
丹岩阁。
“既然他把你当正室看待,这岂不是很好?”
蜿蜒的小径,葱绿的山林,清澈的湖泊,再衬以美不胜收的花海ร,浑然天成地仿若世外桃源。身陷在如画一般的美景中ณ,长乐只忙着欣赏丹岩阁的好风光,却忽略了怀笑一闪而逝的落寞。
“嗯。”怀笑轻轻地点着头,脸上笑着,心里却只觉悲伤。
二少爷是真的将她视为正室,这当然是她始料é未及的,她该要感到万幸,但是…世事岂有完美之理?
长乐似乎听出她话中的无奈,忽地转头睐着她。“怎么เ了?”
“没事啊。”她忙摇着头,努力地扯出粉饰太平的笑。
事情自然是不会有完美的,她该要感到满足了。她是个ฐ出身卑微的人,然而二少爷却为了护着她而教训绛仙,甚至还将她给休了…这对她而言,已๐经十分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