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芳斋外的合卺歌早已停了,只远远传来一点儿人声,在这样的夜晚愈发的显得安静。就连耳边兰馨温温柔柔的声音似乎也被这种遥远飘渺的人声衬托得更加清晰和温柔了。
——他的吟霜,那样的善解人意!害怕招惹了闲言碎语,令他难堪,竟然忍着心痛、心酸、心碎连他的婚礼都不出席!
这事儿自然是让皇帝皇后知道了,皇帝勃然大怒,那位格格的额娘也遭了罪,被皇帝狠狠骂作“不懂教养的无知妇人”,臊得那位嫔妃娘娘当场就晕了过去。
多亏了雅尔哈眼明手快接在了掌心,才没被摔碎。
白吟霜浑身一抖缩进皓祯怀里,皓祯也是虎目一瞪恶狠狠的看向两个老妈子,耳边却听倩柔冷冷道:“怎么着?皓祯你是信不过额娘的话,还是刚刚的亲口允诺立刻就不作数了?”
倩柔仪态全失,身边的秦嬷嬷吓了一跳,不住的在她耳边喊:“福晋!福晋您镇定点儿!镇定点啊!”
白吟霜被两ä个婆子,一个抓着头发,一个狠狠的拧着她的肩头、胸ถ,连反抗之力也没有便被跌跌撞撞的拖走了,膝盖磕在地上、石阶上,大冬天的,顿时乌紫一片,痛得钻心。
两名粗使婆子赶紧的跑上前去,对着香绮又是掐人中又是打巴掌的,香绮呻吟一声幽幽转醒,愣了愣,立刻大声惨呼起来:“小姐!白小姐——”
香绮立刻๑将白吟霜护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看向多隆。
皇帝宠她,必然时时询问关怀,兰馨将来会做的那些小动作便很有可能瞒不过去了。与其到时候惹皇帝怀疑,不如眼下就先漏一个口风,皇帝多半会念在兰馨一片坦诚之心的份儿上,不与她计较。到เ日后,兰馨若真惹出了什么祸事,也能让皇帝多帮着担待些。
他为人老实,又从小习武,身体自然比小寇子强壮多了,见小寇子已是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这个一直咬牙受着的老实人竟然一下子挣开两名粗使奴仆,在倩柔瞪大的双眼中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对倩柔恭恭敬敬的磕了两个头,瓮声瓮气的道:“福晋,少爷做出糊涂事都是作为师傅的阿克丹不好,阿克丹ล没能劝住他,求您重重的责罚阿克丹,饶了小寇子吧!”
第四,由钦天监选定,三月十五为吉日,固伦公主ว兰馨下嫁贝勒府皓祯为妻。
岳礼往日虽然是个闲职王爷,既ຂ无封地也无实权,不过是一年拿一万两银子的俸禄罢了,可是,到底是亲王位,这些侍卫哪个不给他半分脸面?哪个不尊尊敬敬的唤他一声硕亲王爷?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无视过?
若是开了这个先例,只怕以后皇帝的金口御言就再无半分威แ信了!
皇帝喝着茶,任由á硕亲王跪在阶下,过了恐怕有半个ฐ时辰才慢悠悠的开口:“岳礼ึ,脑袋清醒了吗?”
白吟霜惊讶了、感动了,她的心里甜甜的,她捂着嘴,眼泪不住的流,小脑袋不停的摇:“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皓祯!我的皓祯ງ!”
兰馨把脚下的步子放重了些,朝那两人走去,两人立刻看了过来。
兰馨扶了扶鬓边的金簪,看着镜中人同样的动作,微微笑了笑,心头却对梅香的身份来历却多了个心眼儿。
呵,这便是满人的文武双全。亏了这满族人也是从苦寒之地出来的,竟教养出些这般贵气的后代!
心中了然,兰馨立刻含羞带怯的过去,拉住女子的手:“皇额娘!哪有的事!兰儿穿着皇阿玛赐的披风呢!”
兰馨起身,拿手指将染血的匕首擦干净,想要收进腰间,却没能在被身后摸到เ牛皮的囊袋,手上不由一顿,然后释然笑开。
两人算得上是兰馨旗下的包衣奴才了,生死都握在兰馨手中,再加上齐王爷身为皇上的亲兄弟,却为人和蔼,一向待下属恩重,两人对兰馨自然是忠心耿耿,哪里容得下一个小小的白身额附对兰馨如此无礼?
难不成是欺负他们齐王府的格格人单力薄么?
简直是欺人太甚!
曾经的齐王爷也是骁勇善战,屯泰巴颜从小跟在齐王爷身边,早已不知杀过多少人了,这一手的血腥,哪里是皓祯这种只会抓两只白狐说两句好听话的“文武双全”能比的?一眼看过去,顿时让皓祯一个激灵,脑แ袋瞬间清
《小心轻放的光阴》吧
醒了。
额娘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哄得兰馨开心,他竟然又一时冲动冒犯了固伦公主!
皓祯背上顿时冒出一排的冷汗,可刚刚才口出狂言的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抛开面子向一个女子求饶。于是只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兰馨眯眼看着皓祯犹如猴子般戏耍的闹剧,心头冷哼了一声!
若是他当真就这样一头冲到底,硬着脾ຆ气也要护住白吟霜,她虽恼怒他胆大妄为口出污言,却还是要赞叹一番他的胆色的。却不想,他既无坚贞之情,又无坚持之意,端得是懦弱无能ม冲动无脑之人!
看样子,这个男人,当真不配跟她过上一辈子!连她本来想好的调教教导也可以就此放在一边不提了!
烂泥总是糊不上墙的,她何必为ฦ他花这么多心思?
兰馨拉下脸来,刚要开口,门外却又冲进来几人。
倩柔一下子扑在兰馨脚边,拉住兰馨的衣摆连声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皓祯ງ他只是一时口不择言,还请公主ว看在……看在新婚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