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五天了,迦澜渐渐明白她不是在梦里,而是进行了一次难以想象的“旅行”,真的进入到了蝴蝶的生活里。这具所谓格格的躯体还不能完全受她意志的控制,不仅不能移动手脚,连眼皮抬一抬都好似没有力气。
迦澜挺高兴她能沉浸在这种梦里,因为如果醒来,要面对的仍要面对,那样不会比在噩梦中ณ死一次更令人难以忍受。既然人醒的时候没有死的勇气,在梦里死一次还是可以接受的。就在梦里死一次,然后让她成为涅ื磐的凤凰,浴火而重生。
在这高墙之ใ内,迦澜明白自己้已经被命运掌控,却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ำ。所以她迅速做出了自己判断,与其被命运左右,不如,彻底退出这个世界的纷争。
闭紧嘴巴、闭紧ู嘴巴、闭紧嘴巴……反复地在心里默念着,迦澜沉沉睡去了。来到了异世,时时处处都不安稳,连睡觉也不例外,总是多梦。迦澜强迫自己睡去,并警告自己,在梦里也要闭紧嘴巴。
南书房。
李德全给康熙皇帝上了热奶子,一边道:“回禀主子,给舒兰格格看病的谢太医已经来了。”
“叫进吧。”康熙皇帝放下了杯子。
谢太医恭敬地进来给康熙皇帝磕头道:“奴才谢宬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来说话。”
“嗻。”
“兰格格的嗓子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就不能发声了?你如实说。”
“回皇上的话,奴才行医这么多年,兰格格的病症的确从未见过。这是……”谢宬欲言又止。
“你如实说,朕不怪罪。”
谢宬抬头道:“恕奴才大胆,依奴才看,格格的嗓子确实没有问题。”
“那格格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康熙皇帝厉声道。
“这……奴才认为心病还需心药医。”谢天顺躬身低头顶ะ着后脖梗子硬声回道。
康熙ກ皇帝神色变换不定,眼光凌厉地在谢宬的脸上审视半天,抿紧了嘴唇却半晌无语,来回踱步。突然,康熙皇帝站定,冷冷地道:“你下去吧。这事对谁都不能说,只说格格受了寒症,发烧嗓子烧坏了,懂么?”
“奴才明白,奴才告退。”谢宬退下,冷汗已经沁湿了袍服。
“皇上。”李德全悄声说道:“回禀皇上,四阿哥最近给舒兰格格送了两个丫头,都是镶白旗的包衣奴才,识字,家里都有耳聋的亲人,懂ฦ唇语。”
“唔。”康熙ກ皇帝又拿起了奶子小口啜饮着:“知道了。召白晋回来吧。”
南熏斋。
又在床上躺了月余,迦澜终于算是康复了。从她睁开眼睛到能够下床活动,四阿哥除了送来秋和夏的那次,就再也没有进屋来看她。他仍然肩负着监察之责,每天都会到南薰斋来发作下人,找完晦气之后就匆匆离去。
现在已经日薄西山,绚丽的落日照射进了迦澜的房间,瑰丽的云彩缠住了日头,进行着最后一波光影缠绵。灿灿金光把整个天地都笼罩成了一抹金红色。
迦澜思忖着时间差不多了,阿哥们应该下学了,四阿哥应该快来南薰斋寻人晦气了。这些日子迦澜看到几个服侍舒兰的宫女都是尽心又尽力了的,再被四阿哥这样吓唬下去,谁还愿意在她这里当这个倒霉的差ๆ事呢。
迦澜披衣下地,侍女秋正打水进门,赶忙放下铜盆过来扶她:“主子,您这身体刚好,还是在床上多歇歇吧,估摸着四阿哥就要来了,要是看你这样,肯定又要拿奴婢们作筏子,您就多心疼心疼奴婢们吧。您要什么เ,您跟奴婢说,奴婢给您去拿。”
说着,秋伸出手来,让迦澜在她手上比划。
自从清醒以来,迦澜再也没有张嘴说过一句话,一直沉默不语。太医反复检查都没有发现原因,只能推断说是受了寒症,反复高烧所致。因此,又惹上另一波药汤子的□,为的就是治好迦澜的嗓子。
药汤子已经成了迦澜生活的一部ຖ分,喝就是了,温补养气养血,迦澜喝得眉头都不皱一皱。还好,谢太医还是比较有道行的,看迦澜是个小孩子,自是费尽心思地把药汤子调制得比较容易入口。
刚刚被诊断ษ为失声的时候,四阿哥领着两个十一二岁宫女,来到了迦澜的床边,迦澜抬眼,想起来行礼,被四阿哥拦住。
“罢了,格格的病刚有起色,不用这么多礼ึ。”
四阿哥清秀消瘦,样貌并不十分出众,但是神态风度中,少年的那种青涩退去了不少,隐隐有了青年人玉树临风的气度。这就是雍正少年的时候啊,迦澜心里暗暗品味着,不觉多打量了几眼。
“这是固山格格,就是你们要服侍的主子。还不行礼?”四阿哥在迦澜床边立着,淡淡地说。
“奴婢秋兰、夏兰给格格请安。”两ä个宫女福下了身子,迦澜也惊觉回神,自己怎么看四阿哥看楞了呢,疏忽疏忽,切莫再犯。
迦澜不解地看着四阿哥。
“她们都是略识文断ษ字的,今儿特意给格格带来,方便照顾格格起居。她们的名字犯了格格的讳,本想替格格做主改了,但是现在既然是格格的侍女,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