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无语,“到底是高一点还是低一点”
伸手在衣袖内兜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面小镜子,食指和中指并拢滢着蓝光,朝额间一点后又点向镜面。
一声怒喝,惊吓得蓝浔神思疾坠,险些没绷住。眼神流转间,就看见一个小纸人被握在蓝忘机的手中化为粉末,冰冷的气息在周身翻滚。
魏无羡屏着气息,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条鱼,双手往中间围拢,眼见着就能抓到。
是以,当众人先后步入兰室之后瞧见的便是那恍若天人之姿的蓝大小姐正端坐在第一排闭眼打坐。
“没有拜帖,不得入内。”
又有人问“何为ฦ斩妖除魔者何为邪魔歪道者”
“斩妖除魔者修炼正道,手执清剑,开万世之太平;邪魔歪道者修妖、魔、诡三道,执佞剑为ฦ害人间。”这是最普遍的说法。
魏无羡反对,“若是手执清剑者虚伪自私,执佞剑者有情有义,何解”捻了一颗花生,向上抛去,花生精准地掉入口中,“要我说,心正一切皆正,心邪一切皆邪。”
蓝曦臣同意,嗓音携着款款温柔,似是将世界万物都包容于怀。
“邪者心外有所求,正者只求自心。不以私心为之,不以恶小为之ใ,不以善小而不为,不惧人言,敢为人先。古人有云降魔者,先降其心,心伏,则群魔退听;横者,先驭此气,气平,则外横不侵。”
有外门子弟小声地反驳,“可若是有情有义แ,又为何要选择执佞剑”
他自以为讨论的人多,声音又不大,当是不会有人注意到,可前面坐着的又岂是一般人。
魏无羡当即便嗤笑道“若是人人前途似锦,大道通顺,又有谁喜欢在荆棘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蓝浔赞同,“是极,我倒是觉得不必想的太过复杂。举ะ一个简单的例子,受人诽谤,遭人非议,蒙人欺辱,正邪的反应定是截然相反。”
“守心守则,不忘初衷当是正者所为。反之,以暴止暴,不留底线,戕害无辜者乃为邪。既ຂ立于世,当以修心守心为重。”
正是若有所思间,第二题开启。
“集思会第二问:๘身不由己之时,所行之ใ事与心中ณ道义แ相悖,如何取舍”
有了上一题的对比,众人慎而重之,不敢轻易开口。
金子轩沉吟,眉间一点朱砂在阳光下熠ຈ熠生辉,衬的越发面如冠玉。
“忠诚和信义乃ี为人之本,修道者自以天下为己้任,贫贱不能移,威แ武不能ม屈。所行所为上对得起天,下不负地,是所谓大丈夫也。”
温情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矜傲,追问道“利义之间尚能选义,但是倘若涉及自己和在意之人的性命安危,如何抉择”
众人一时犯了难,有那义薄云天的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也有那趋利避害的认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蓝浔把玩着茶杯,忽然点名,“忘机,你觉得呢”
蓝忘机素衣若雪,气度雍容,沉声道:“世间安得双全法,当断则断,两者择其重。”
蓝浔满意地点头,“还是那句话,守心为ฦ重。”
“第三问。”
蓝浔挑眉轻笑,双目间光亮流转,容颜焕发泽润,竟是比身后的桃花还要艳丽几分,“这第三问可是有趣的紧。”
“三问:๘蓝氏雅正集天下闻名,蓝姑娘和蓝二公子同样身为蓝氏嫡系子弟,行事作风却完全不同,既连彼此都无法说服,敢问三千家规何以服众”
众人听罢又是一阵哗然,不知哪位仁兄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敢如此质问。
蓝浔端正坐姿,双手一拂衣袖,开始认真了。
“既ຂ然是针对我和忘机提的问题,我倒是非答不可了。”
“首先,在我看来这个问题本身就立不住脚。蓝氏制定雅正集从来不是为了服众,也不是为了将所有蓝ณ氏子弟培养成一个模子。而是意在规束自我,严于律己。”
“其次,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又有谁能信誓旦旦的保证他所认为的全是正确的雅正集也是如此,我和忘机,和所有蓝氏子弟遵守蓝氏家规的原因只有一个ฐ,那ว就是认同。”
“再三,我和忘机虽日常行事作风截然不同,但谁人能说我们的道不是出自同源因此根本不存在无法说服彼此这一说。”
“最后,若是这位道友不认同求道是一个不断求索新知,探索真理的过程这一言论,那么敢问这位道友,何为求道何为修仙”
自来听学,各大世家子弟面上不显,心里却或多或少觉得蓝氏家规苛刻๑。这一发言振聋发聩,令人深省,众人惊叹之余,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蓝氏的三千家规。
风暴中心的蓝氏三姐弟不动如山,两两对视一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
巳时末刻,论道结束。
蓝ณ浔一行人匆匆用完午膳,又开始了新一波的忙碌。
下午的集异现场又是换了一种摆位,两三张高桌合在一起,一共四处,上面分别摆着“术法”、“灵物”、“法器”、“机甲”字样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