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转头看着娘亲,丰ถ娘也有些受不了,她对赶车的杜德荣道:“他叔,去问问怎么回事?能帮一把是一把。”
“老王你就别推辞了,耽搁一次考试,也就两年的事情,救命的事情却耽搁不起啊。”
王力刚第一回上山砍柴,回来时把丰娘吓了一跳,他挑的柴担子,比一般人的大两倍,几乎拖在地上,妻子崔氏和表弟姚â勤俭,也比常人挑得多。
燕然把手放上去,果然只是温热。
村里经常会有人要饭,燕然见得多了,以前,丁氏不允许她资助分毫,哪怕是糠菜窝头也不行,但现在,燕然料定丰ถ娘绝对不会没有善心,便跑了过去:“你怎么เ了?”
七大爷连连点头:“仲德媳妇,你不错。”
第二天早ຉ餐时间,燕然看到脸色明显憔悴的父亲,心里很是难过:“爹爹——”
刚才娘亲以为自己又挨了打,几乎失控,心疼、后悔、伤心,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抱着哥哥哭得那个凄惨,不要说七大爷这样的,就连老十一都涌出不忍之色。
满院子的人都愣了。
燕然心酸地很,爹爹的这几个兄弟,哪里像个ฐ亲人呀?难不成,真的就是“小时候亲兄弟,长大了分东西”?一母同胞,就没有丁点儿情分吗?
燕然却想,伯伯若是今年考过了,爹爹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个家其实挺穷的,供养一个读书人,已๐经是强弩之末,用了最大的力气。
三婶黄氏占着地利,以更快的速度给自己้和女儿碗里占了几块豆腐。
“都是妾身拖累了夫君。”丰娘低声道。
丰ถ娘眼中泪花一闪,神情有些犹豫,杜仲德看了妻子一眼,欲言又止,燕然趁热打铁,追加了一句:“娘,那ว天药铺还晒这个药了,我看得很清楚。”说着,举起篮子里一苗车前草。
“就你和你爹两个人吗?”英睿问。
“这个破庙本来还有几个人的,害怕过了病气,都走了。”
“我娘那里还有些吃的,我给你拿来。”英睿说完,撒腿往外跑,他的心,也是金子做的,特别纯洁。
英睿拿了饭菜送来,小男ç孩已经给病人喂了青蒿汁,还喂了解毒的草药汁。
“吃点东西吧。”燕然指了指哥哥端着的馒头和菜。
“谢谢!”
杜仲德做主,留下了一碗解毒汤药,让小男孩晚上喂给病人喝,还留下了两个馒头,三个人便返了回去。
丰ถ娘那边,却围着一群人,竟然又是那ว群穿府绸衣裤的家丁。
“恩人娘子,吾主人的远亲服了药,也见好转,他甚觉神奇,想要资助恩人银钱,让您能买来药材,继续施药,不知恩人意下如何?哦,对了,吾主人说,你们晚上的食宿,都由他包了,另外还给你们发工钱。”
丰娘笑了笑:“你家主人既然有意,我留下药方แ,他来施ๅ药,不也一样?妾身家里还有一摊事儿,不便久留。”
老头没想到这么เ好的事儿,竟然会被拒绝了,并且,有句俗语,叫一招鲜ຒ,吃遍天,这个妇女竟然要把药方贡献出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เ,不禁愣在那里。
丰娘不知老头何意,还以为他不答应,淡淡道:“既然你们不愿意,那ว就算了。”
老头身边有个反应灵敏的,赶紧接过话茬:“这位娘子,不知你家乡何方แ,今晚是继续住店,还是能赶到家?若是还得住店,何妨耽误半天行程?多歇一晚吧。”
丰娘抬头看天,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到家了,夜路是绝对不能走的,她打定主ว意,便对那老头点点头:“住店的费用,妾身还是负担得起的,谢谢令主人的好意。诺,这是药方,他若有心,继续施药几日,济阳县的病人,大概就都能都痊愈了。”说完,拿出药方给了那老头。
“哦,那我们服侍娘子返回城中可好?吾主人在城里有一个客栈,这个季节没有多少人居住,闲着也是闲着,一样需要打扫。恩人娘子,能省则省,没必要浪费钱,对吧?”
丰娘实在不好再去书院打搅,口袋里也确实没有多少铜钱,就在略微踌躇间,那ว老头已经命人牵着驴车往回走。
燕然跑过去,低声提醒那老头:“治病的主药是臭蒿汁,采来嫩芽洗净,和水一起绞成汁,一时辰一碗,这个方子是解臭蒿毒的,你别弄错了。”
“是,是,谢谢姑娘提醒。”老头儿派手下帮着送还了瓷盆水桶,恭恭敬敬带着丰娘来到城门里面一个不大的客栈前。
一家人洗漱了,略事歇息,那个ฐ穿府绸衣裤的老头又来了,这回,还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
这个妇女眼睛不大,面貌也普通,但举手投足间,颇็有气势,而且,身上穿着绸缎,头上还插着金钗,燕然猜想她是老头的同事,是那个富人家的管事,不可能是主母。
只见她恭恭敬敬地和丰ถ娘见礼:“请问,王伯拿的可是娘子的药方?”
“是的!”丰娘点头。
“我家大爷说,不能白拿娘子的药方แ。”
“他不施药了吗?”丰娘问。
燕然站在一边,心里略有些失望。
“哦,不是,我家大爷想买下这个方子。”
丰娘摆摆手:“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