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哉把这话给姚欣和说,姚欣和有点说不出话来。她实在有点佩服陈哉,你说这女人以前跟着邯墨的时候多小女人啊,每天窝在家里码点字儿,啥事儿也甭心,其他的事儿全是邯墨安排妥当了,偏那时陈哉还仗着邯墨宠她,老欺负他了,梗着脖子说她不爱他,多虚伪,多矫情。现在邯墨出事儿,得,陈哉真有点红色娘子军的味道啊,如果给她把炸药包,批了文件特许她干,恐怕她真会二话不说扛着炸药包就去把看守所的大门给炸了,掩护着邯ู墨就出逃吧。
这场事儿,稍有了解者都会下意思地想一想隐晦之处。吴芃辈就挺了解,他看新闻,从王海成被以涉黑罪名抓进去的时候他就开始关注了,再到现在王海成举报邯墨做假证,以求宽恕自己罪行,这前前后后的事儿串起来,他都清楚个大概,心里有些底。
那宠溺的语气,把陈哉瞬间给柔顺了。
邯墨听着:“她怕,我必须ี得跟她在一起。”
之前邯墨就打电话给她,说他签了离婚协议,让她对陈哉多照顾一点,还说务必让陈哉跟她住在一起。姚欣和听了狠狠地吃了一惊,刚想问具体点的事儿,邯墨就把电话挂了。她再打过去,他便关机了。
这件事她本就不打算提,她十分清楚这件事一提她的情绪就控制不住!
这死男人的表情还真挺纯良:“诶?老婆,你怎么เ知道?我真的是在看孙子兵法诶~”
“哪里落魄了?”陈哉一点儿也不觉得。
她一把甩开邯墨的手:“你过不过分!”陈哉当真气急了,手都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你朋友多关系大了不起啊!你有没有尊重过我!什么叫我要出书都可以帮我!什么叫我要出作品集都可以帮我!没有你我就不行了吗?啊?”
权衡着权衡着,邯墨干脆ะ直接忽视芋头的存在,随手就将领带结了,去看陈哉:“还好吗?”
小芋头也没料到邯ู墨回出现在这儿,他“啊”地一声叫,想要关上门。
邯墨发飙了啊!陈哉从没看到过邯ู墨能飙成这样!当真是怒发冲冠,就算是楼上那死胖子倒了一桶水下来,邯墨也只是爆了一句“他大爷的”,可现在看他这样子,恐是真要把那小芋头拎回来狠揍一顿吧。
这句话她在心里排练了好久,甚至用怎样的语气,用怎样的停顿,用怎样的表情,她告诉过自己,一定要显得很平静,很平静……但一出口,开头便抖不成调的语气让她乍然泄了情绪。
陈哉恭恭敬敬地捧着电话:“哦,好的。”
盛泽敲门进去,便瞧见邯ู墨一脸严å肃地坐着,一向喜笑的梁医生也是沉思地坐在那儿。气氛有些凝重。
可不是吗,垃圾桶里还有一碗冒着残汤热气的方便面盒。
原以为自家父母穿着正装上阵已经够庄重的了,没想到邯ู爸邯妈……这简直就是隆重啊!尤数邯妈,穿着一身火红的连衣裙,大裙ำ摆,走起路来跟团燃烧跳跃的火苗似的,脖子上啊……好家伙,钻石项链,站在门口,冒着一道儿光啊。陈爸一身西装ณ,这西装ณ怎么看怎么眼熟。
“爸,这西装ณ是邯墨的吧?”陈哉问。
邯爸点头:“就是邯墨的,以前放我们这儿洗了就没拿回去过,今天我穿着上阵。”
邯妈拉着陈哉的手,眼神特殷切:“我今天打扮可以吧,啊?给邯墨长气势吧,啊?”
合着都这心态……
“可以,太长气势了……”陈哉嘿嘿地笑着,“保准你们一坐在那儿,邯墨就可以看到เ你们,不仅邯墨看到你们,我相信全场的眼球都被你们给吸引了。”
这是夸还是损啊?
邯爸邯妈进屋,看着陈爸陈妈也来了,便凑上去唠嗑。两对老人聚在一起,聊得话题自己怎么怎么失眠,怎么เ怎么เ紧张。聊着聊着,邯妈转头来看陈哉:“小哉啊,你真不去吗……”
“不去……”陈哉笑着摇头。
邯ู妈便是细细一声叹息:“也好。”
陈哉还是抿着嘴笑。
到了八点五十分,姚欣和发来短信说她已经在楼下了,让两对老人下去。这两对老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听到可以走了,便立马起身穿鞋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陈妈转头泪汪汪地瞧着陈哉:“你放心,有消เ息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别担心啊……”
“哎呦,妈,这怎么就哭上了呢?”陈哉见不得人哭,“快去吧,欣和就在下面的。别让她等急了。”
两ä对老人赶紧坐电梯下去了。
关上门,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姚欣和发来短信:陈哉,你真的不去吗?
同样的问题,今天第三遍被问起了。
陈哉回过去:不去。我在家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姚欣和的短信又进来,好,别担心。
屋子里突然的安静让陈哉有些不适应。从邯墨的书房里抽了一本书出来,拿到小阳台上,坐在藤椅上看。对面楼顶的群鸽也到了被放飞的时间了,呼啦啦从楼顶上飞出去,小小的盘旋了一圈,接而一圈一圈扩大了范围,展翅滑翔,发出嗡嗡的声响。
陈哉躺在藤椅上,瘫着书,慢慢地看。
指针ฤ指向九点半。
法庭那边,国徽威严。旁听席上坐了很多人,陈爸陈妈和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