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很周到。”沈钦言看了看我手里的书单。
既然说到电影,我忍不住问他:“他和梁婉汀合作了很多次,你怎么看导演呢?”
“啊,你也好,顾ุ先生。”殊不知我紧张得就要爆炸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客人挑剔你忍一下,怎么能把东西泼在人家的衣服上!”
林晋修的车我很早之前逼于无奈坐过一次,那时一车有三四个同学,热闹得很,我们大声地说说笑笑,半点都不觉得尴尬。而现在和之ใ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依然坐在驾驶椅上,乐玉则ท坐在后座,我微一迟疑,很自然地去拉后座车门。
我跳起来去抢手机,“把手机还给我!我要叫保安!我要告诉老师!告诉罗校长!”我的身高和力气怎么能跟个比我大两三岁的男人相比,再怎么เ反抗也和跳梁小丑一样,结果当然失败了。
我翻开小本,首先惊艳于那ว漂亮流畅的字迹,随后才看清楚内容,记载着满满的心得体会——背菜单的诀窍、怎么和几位大厨打交道,怎么让自己的大脑高速开工,能ม同时记下客人的若干吩咐等。这样宝贵的经验也肯告诉我,我百感交集。
我只是没想到เ她会露出这种被人戳到เ痛处的反应。
起初是做贼似的,鬼鬼祟祟瞥一眼,悄悄摸摸收回视线。我眼角余光中的顾持钧挺拔修长,穿得很随意,烫得笔直的衬衣和深蓝ณ色的长裤,头发整整齐齐,至于五官,我太紧张以至于视线模糊,只依稀觉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好像都在发光。
父亲去世后不久,素未谋面的母亲梁婉汀忽然出现,并直言从今往后要照顾她。
我从纪小蕊那里知道了电影的大致进度,部分外景已经拍完了,现在所有的戏份都在那ว条豪华海轮上进行,这艘海轮已经被改造成一个ฐ豪华的摄影棚。剧组是没有假期的,我听到เ剧组各部门的工作人员也颇有抱怨,跟着我母亲这样一丝不苟动辄拼命的导演也真是辛苦他们了。
让我意外的是,顾持钧在这部ຖ电影里戏份似乎ๆ并不多,比如现在的他都是“闲散”状态,大多数时间和我母亲一起坐在监视器前,和她语速极快地说着话,话题大都是行业或者剧本相关,如对一些细节的删改,有时候也会产生争执——那种态势和别人不一样,就像有跟琴弦绷在他们之ใ间。
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幕,剧ຕ中顾持钧๕饰演的男主角怀念旧日爱人的那一段感情戏,我母亲和顾持钧就要不要正面拍他的脸产生了不小的争议,争论了近一个小时。
我这时才发现,我以前对电影的所谓爱好更像是叶公好龙——原来我只喜欢成品不喜欢制造过程。我难免心不在焉,实在提不起精神时就从包里拿出书,努力在片场这种大呼小叫的环境中闹中取静,默默看书。
直到母亲掉转头看着我,“去外面的甲板。小蕊,给她拿点吃的。”
这里是她的地盘,她一发话我立刻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好的,妈妈。”
船头的风景果然好得多。海面就像一匹闪着蓝色光芒的缎子,海轮则是剪开绸缎的剪刀,义无反顾ุ地迎风破浪,我的头发被吹得沙沙作响。靠着栏杆一边看一边默记书上内容,却听到了带着笑意的亲切声音。
“许真。”
我回过头去,看到顾持钧๕迈着长腿,稳步朝我走来。他今天没戏,也没有上妆,穿得很随便,看上去又年轻又英俊。这艘气势恢弘的海轮被他抛在身后,彻底沦为了背景。有些人的气场就是这么强大,让人一见倾心。
“顾先生。”我连忙放下手里的书。
他走到我身边,海ร风吹得他微眯了一下眼睛,“我打扰你了?”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他从电影里朝我走来——距离我如此之近,又那么遥远。我下意识抿了抿唇,不争气的心脏又漏跳了一拍,只能笑自己真是不要看的。”
“啊,”他拿起来每本都翻了翻,“谢谢你能记住。”
我简直不能直视他,“哈”了两声,当然记得住,他特地让助理来提醒我的事儿我可没忘记。
他忽然翻开一页,指着《寒武纪古生物》勒口上的照片问我,“这是你爸爸的照片?”
我为他解释,“是的,几年前的照ั片了。”
我爸爸并不喜欢拍照,照片也少得很。之所以会在书上印上这张照ั片,是出版商说“让同行见见你的真面目吧”,爸爸不得不从命。照ั片里的爸爸带着黑框眼镜,笑容和蔼亲切,鬓角斑白。
“你父亲看上去,完全是与世无争的学者形象。”他仔细地开始翻书。
“的确是这样的。他平生最热爱的就是他的化石了。”
他的视线扫过我的脸,“那你呢?”
我点头:“我爸当然更爱我了。”
“是啊,我想你也有一个ฐ非常爱你的父亲,”他低下头,指着书页上的彩图,饶有兴趣问我,“这是什么เ?”
“啊,”我兴致勃勃地立刻解释,“这是我们在罗尼亚岛的骨山发现的银杏科植物泪杉,这是在高岛发现的石松科植物,叶片小、浑圆,要知道,这个ฐ可填补了断代的空缺呢……”
“你去过罗尼亚岛?”他问我,“我没记错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