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妍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句话也不跟纪敏行说，只是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扭头看着车窗外。车子驶出一段，她越发觉得气不过,索开了车窗，冷风马上就灌进来，冻得她一个ฐ哆嗦。
那天在公司，纪敏行对她说得那样明白,就连她自己都以为ฦ她已经死心了。回到公寓里,她翻出那只紫檀木的盒子,里面是从小到大，纪敏行送她的所有东西。有草蚂蚱,有水晶球,有他刚刚ธ读军校的时候带回来的子弹头……
颜妍早就神志不清，只是含含糊糊地摇着头。纪敏行伸手他们的结合处轻抚，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继续说：“叫……宝贝快叫。”
包厢并不大，几步就走到了座位那里。颜妍这才看见，陈耳东已经坐一个临ภ窗的位置等着了。本来他手里夹着一支香烟，看到他们过来，马上把烟熄了，没有说话，只是随意对颜妍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小倩就把嘴一撇，“人家第一次到你家里来，你不知道哄着，还让一个小姑娘帮你收拾屋子，太过分了吧。”
第二天一早，他又出现在颜妍的家门口。颜妍看他手里抱着个纸盒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凭什么？”纪敏行怒红的眼睛微微一眯，冷笑着点着头，颤抖的尾音里隐含着即将爆发的怒气。他一倾身子把她整个人压在紧ู闭的车门上，单手攥着她的一双手腕，几乎是用鼻尖贴着她的鼻尖，紧逼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就凭——我是你男人！”
他说的“好事儿”是什么，作为一个成年男人，纪敏行心知肚明。他“呸”了一声，笑着说：“陈小二你想死还是不想活了？你以为我是你啊，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花天酒地，咱是正苗红的社会主ว义好青年。”
“小雨，你没有杀人，你没有……”陈耳东环住她颤抖的身子安慰着，颜妍在一旁้看得也是触目惊心。好在医生很快就赶来，给小雨注了镇定剂，她这才又安静下来了。
小雨再度昏睡过去之后，医生告诉他们这是脑แ部手术之后的正常反应，叫他们不用太担心。又说病人现在需要安静，建议他们不要一直守在病房里。
陈耳东连声答应着，医生走后，他帮小雨掖了掖被角，就带着颜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病房。两ä个人站在病房外的楼道里，陈耳东习惯点上一支烟，颜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他：“小雨说她杀了人……这，这到เ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耳东默默吐出一个烟圈，“纪哥没告诉过你吗？”
颜妍摇了摇头，陈耳东叹了口气，又说：“这是四年前，哦不，五年前的事了。你知道小雨从小就喜欢纪哥，可是小雨挺小的时候，纪哥就进了军队，小雨一直没机会跟他说。后来纪哥转业经商，生意刚有些起色的时候，小雨鼓起勇气跟他表白，却被他拒绝了。那时候小雨才二十岁，本受不了这个打击，她开着车飞快地往家跑，结果路上撞到了一个人。”
陈耳东这么说起来，颜妍倒有了一点印象，她说：“纪敏行是告诉过我，那ว时候小雨出过车祸。不过，她不是自己受了重伤吗？怎么……怎么是撞到了别人？”
陈耳东说：“她那时候小，撞了人之后吓懵了，连车不敢停，继续横冲直撞地往前开。结果快到家的时候，又撞上了家门口的大树，这才伤到了自己的头。”
“哦。”颜妍点点头。提起车祸来，她几乎是条件反一样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她不由问：“那，那个被撞到เ的人，他死了吗？”
“死了。”陈耳东说，“当场死亡。”
颜妍咬了咬嘴唇，“那是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陈耳东说，“小雨从小就子倔，最不喜欢欠着人的，更何况一条命。她受伤醒过来之后，什么都不顾，一定要去自首。可是我们怎么เ能ม眼睁睁看着她去坐牢？我们告诉她，那个人没有死，只是受了伤，我们已经赔了医药费，他很快就会好起来。小雨这才信了，并且答应去美国，一走就是四年。”
颜妍听到这里，却有些激动了。她的口气几乎是质问的：“那ว，被撞死的那ว个人呢？他的命就这么白白丢了，他的家人就要白白承受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
陈耳东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多想，仍旧说：“小雨的父亲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疗养，所以这件事我们都没告诉她的父母。死者的事，是纪哥处理的，据说给了那家五十万，私了的。”
五十万……五十万……这个数字像是心上的一刺，颜妍口猛地一疼，本来以为毫无关系的两次车祸募得联系起来。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脑子里却是一阵空白，本能一样往下问：“小雨的车祸，是什么时候出的？五年前，初ม秋，九月三号，大学开学的日子，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陈耳东惊异地抬头望着她，看到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拧着眉问，“你不是说，纪哥没有告诉过你吗？”
呵呵……颜妍的眼眶里已经沁出眼泪来，她苦笑着说：“他当然不会告诉我……”又说：“车祸是不是在师大的门口出的？上午，十点钟？”
陈耳东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是……”
“被撞死的人，是不是叫颜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