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行李掼在墙角,气呼呼地指着谷梦尧直骂:“喂!谁跟你新婚夫妻呀,你扯这谎言把我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像这事,她压根儿没让沈秋玫知道,免得她又神经质地乱担心。不过,她对谷梦尧没好感,沈秋玫倒是很清楚地感受到,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对她表示困惑,这么帅气又才气纵横的老师,她到底不满些什么。
唉,他竟还念着她。
挤过汹涌的人潮,她们来到เ街底的庙口处,那ว儿有个盲眼的算命先生,正为大排长龙的人们指点迷津。
那人到底是谁?为何模糊的身影愈来愈清晰,而且老纠缠着她?他想做什么?
瞎半仙虽然眼盲,然而走起路来却健步如飞,手上那根拐杖仿佛只是装饰用的,令凌襄钰不禁怀疑这老人的盲眼只是一种障眼法。
七弯八拐来到了个ฐ胡同,再走没几步便是座雅致的小竹屋,瞎半仙开了门进去。
“坐吧。”
他们依言坐下,空气仿佛凝滞住了,沉默的气围蔓延开来,教她有点坐立难安。她得说些什么才行。
“嗯,老先生,以前我曾找过你,你还记得吗?”
“我知道,你是若湘转世,那天你找的人就是梦尧。”瞎半仙捻了下胡须说。
“那时你便知这一切了?”她惊讶地说。
“是的,而且我期盼你能将梦尧带来,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对于瞎半仙的说辞,凌襄钰一知半解,是谷梦尧带她来的,怎么说是她把他带来呢?
“爹,你的眼睛……”谷梦尧关心地问。
“早八百年前就瞎了。不过,你看,这并不碍着我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以你的能力,怎么可能ม让自己身罹残疾?”对于老父的瞎眼,谷梦尧仍耿耿于怀。
谷父叹了口气说:“白羽秋死时,我自己弄瞎的,这算是——弥补我对她的亏欠了。”
“对了,”谷父转头“看”凌襄钰,说:“小姑娘,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谷奔雷,你呢?”
“凌襄钰,凌波仙子的凌,襄阳的襄,金玉合一的钰。”她恭敬地回答。
“喔,襄钰,你就像从前一样,叫我伯父了,别叫什么老先生,太见外了。”谷奔雷现在的神情,就像个慈祥的长者。
“好,伯父。”
“嗯,我想,你也很关心梦尧被关入锁情瓶的实情,对不对?”谷奔雷神情肃然地说。
“是的,可否请伯父详细告知。”
跟一个已๐经三千多岁的老先生对话的确令她意想不到,刚开始还有点毛骨悚然,不过看他面色和蔼,她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心情。
谷奔雷转向谷梦尧说;“孩子,我猜现在的你,大概恨死了若湘吧。不过,我得告诉你,若湘她是无辜的。”
“是吗?”谷梦尧的眼神忽地暗了下来。
谷奔雷为自己倒了杯茶,似乎准备长谈。他啜了口茶说:
“羽秋和我原是师兄妹,由师父主婚,虽我当她是妹妹,但师命不可违,也就无可无不可地成婚了。婚后,我们也过了一段平静、美好的日子,直到เ——我遇到梦尧她娘,她的温婉柔美、一颦一笑在在都牵动了我的心,那ว种强烈的情感令我无法自己,便向羽秋提出离异;羽秋她当然不愿意,于是迫于无奈,我便偕同梦尧他娘隐居于东阳山,可惜红颜天妒,在生下梦尧后,她便难产而死了。羽秋后来知道这事,曾来找过我,她希望我们能够复合;只是,我不愿欺骗她的情感,便拒绝了。殊不知,我这样的举动却伤害她更深,她对我和梦尧简直恨之ใ入骨。后来,梦尧和她的义女若湘来往,她怒不可遏,几番阻止不成后,她便想了个ฐ法子要害梦尧。她欺骗若湘,如果想拴住男人的心,可以令他在销情瓶内待上四十九天,等出瓶后,那男人的心便可永不移易,若湘不疑有他,果然依言将梦尧关入锁情瓶。因为只有锁人入瓶者才有能ม力放出瓶中之人,所以羽秋便急急要把若湘嫁掉,无奈若湘不依,便服毒自尽了。羽秋虽然对我恨意深种,但她对若湘可疼爱得紧,若湘死后,她打击甚大,整个人心神似乎不大正常;我因为梦尧失踪,便上西阴山找她,那时她正坐在地上,抱着若湘的骨灰坛子边哭边笑。我质问她梦尧的去处,没想到她一见了我,整个人情绪更不稳定,她一边咒骂我,一边说出陷害若湘的事。我瞧她不对劲,便要上前搀扶,没想到她竟运气偷袭我,我们边打边走,一直到一处悬崖边,她忽发狂笑,从腰间拿出锁情瓶,她说要我终生后悔,我还来不及阻止,她便连人带瓶跳下万丈深渊!我立即跃下山谷,可是已太迟了,我从溪涧里捞起她时,她已然断ษ气,而锁情瓶则随着流水,不知流向何方了。”
“伯父……”看着谷奔雷哀凄的脸,凌襄钰不禁想出言安慰他,只是她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谷奔雷抬了抬右手,说:“这是我该受的,明明不爱羽秋,却违背心竟娶了她,既娶了人家,又不知珍惜她,令她郁郁以终。严å格说起来,梦尧会遭此劫难,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为了赎罪,我刺๐瞎了双眼,以算命维生,四处流浪、三千年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