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近香真是气得要命,她一直谨记阳成选的交代,知道这样的贵公子得罪不得,所以他三番五次地招惹她,她都耐着性子忍过去了。可是泥人也有三分泥性,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么无缘无故地寻衅,这次还这么เ惨,近香终于忍不了了,提着裙摆怒气冲冲地朝霍惟义แ冲过去,仰头望着他劈头盖脑地就是一通吼:“我招你惹你了,你没事为什么总是找我麻烦?我不就是在你们家讨生活吗,那我也是做了活的,又没有白拿你们家一钱,你为什么这么เ看我不顺ิ眼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掉下去了,我要是淹死了我找你索命我跟你说,你再欺负我,我就要还回来了”
从第二天早上起。近香在霍府的梳娘生活就正式开始了。
“是啊,那年闹饥荒,一家人都快饿死了,我阿爹阿母就把我带出来卖了。我是运气比较好的,至少没有被卖到那ว些地方去任人糟蹋。说起来我也有十年没有见到เ我阿爹阿母,还有我弟弟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เ样了,唉。”说着说着,莺儿有些难过,虽然当年阿爹阿母放弃了她,可是那毕竟是她在世上最亲近的人。
“你先别急,我还有话要交代。”阳成选无奈地笑道,随后正了脸色,“他们可能会让你签下卖身契卖身为ฦ奴,你一定不准签,记住了没有?如果他们非要你签才让你留下来,你就自己回家知道吗?来,这里是一百钱,你留在身上,有个万一你好应急。”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百钱来放在近香手上,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当,“我还是在这里等着,你先进去问问清楚,不然我不放心。”
近香答道:“我昨天看过堆云髻的图画,我想应该是可以的。”
“有吗?”近香狐疑地往自己身上闻了又闻,“没有啊?”
“义儿,你又胡闹,当心你父亲揍你”
近香的办法是在把髻压低,偏耸在额头的一边,上面再配上闪亮的珠花,让髻比鼻子更夺人眼球,这样看过去的第一眼就不会注意到鼻子,而是髻了。
近香连连称谢,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床榻桌椅一概ฐ齐全,在近香眼里,几乎算得上精美了。近香小心翼翼地把她带来的包袱放在床头,然后抬头看向陈大娘,等着她说话。
“你眉毛缺一块儿,知道的人也不多啊?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大娘!”
日子渐渐地明朗起来,近香努力地把阿母离家出走的阴影抛在脑แ后,像是什么都没生一样地过活。可是有些时候,阴影如影随形,就像现在。
朱大婶哭泣的声音钻入近香的耳朵,近香心里大急,慌慌张张地问道:“我阿母怎么了?她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多人?怎么不见阿母?阿母到底出什么事了?
可是事情不是她说算了就可以算了的。晚上她们睡下后不久ื,就听到有人拿东西砸门,等操起棍棒开门去看,又没有人,一回去睡下,又开始砸得呯砰响,如此反反复复直到大半夜才消停了。
“你们给我出来,都给我出来!”
近香突然又从屋里冒了出来,沉着小脸。
“没事,你皮厚,不怕的!”阳成和笑着对阳成选做了个鬼脸。
“师妹!”阳成选纵身挡在玉殊前面,“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
“大师兄,你一走都三年多了,也不回来看我,也不写封信,叔叔婶婶都很想你,我也……很想你!”兴许是长大了,知道害羞了,最后那几个字,玉殊说得有些小声。
“和姐姐,”近香跟阳成和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迟疑挣扎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道:“选哥哥他……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师妹的事?”
两ä个女孩儿把知道的所有骂人的话都搬出来了,袁环却不痛不痒的,笑得越放肆,就跟听到เ的不是骂声,却是悦耳的乐声一样。近香被袁环抓在手里,又羞又怒,突然张开嘴狠咬在袁环的手腕处。袁环啊哟一声,看着手上隐隐现出血印的牙印,更把她抓得死紧,咬牙切齿地吼道:“等回去看怎么收拾你!”一边对旁边两个家丁招呼道:“一起带回去!”
“真的吗?”
阳成和一扬头,“没有证据,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是近香做的,他们才能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你有本事就别来找我!”
“可是……可是……我还是不想去。”
近香想起水二婶交代过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生辰八字,于是只笑道:“谢谢先生,可是我只知道自己是哪一天生的,什么时辰却不知道。”
“我就喜欢看她这样闹腾,看着就开心!”阳成大婶笑着接口道,伸手拉过近香,慈爱地问道:“今天累不累?”
“才不是呢!”近香笑着抬头看了阳成选一眼,“我就记得有一次,选哥哥说我梳的头像只兔子!”
近香本来想说能不能换别人,她实在是怕梳得不对误了事,但是她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就被王媒婆推到了新娘后面。那赵大婶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救星,在新娘子的头上象征性地梳了三下,口中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齐眉,三梳儿孙满堂”,然后就赶紧把梳子交给了她。近香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脑แ中迅闪过她见过的新娘子的样子,又观察了一下新娘的长相,揣摩着应该怎样梳这个头才好。
“都是认识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别ี加柴了,好了已经。”水二婶说着把锅里的早饭盛起来,水二叔忙起身帮着端了出去。
近香忙搬了板凳招呼她们坐,又端出煮好的甘薯请她们尝,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