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思翰倒吸一口冷气,嘿,这女婿对他胃口。
作为一个历经风雨的官场老人,在眼下这个风云变幻的康熙ກ五十年,数个党派明里私下斗得昏天黑地的敏感时刻,对于任何不经意的小事,都能提起足够的警惕。
康熙哼一声,板起脸道:“少跟我这儿嬉皮笑脸的!我说你怎么เ就不能消停点,这屁股昨天才开的花吧,伤还没好利索就又闯祸?”
乌ไ珠生气道:“我为什么不掺和?我还非掺和不可了?虽然咱们不是亲兄妹,可好歹都管荣妃娘娘叫额娘吧。现在算怎么回事儿,他博哲把皇上的儿子给打了!你打算忍着,我可忍不了!你等着瞧吧,这回我非要整死他们不可!”
她吓得捂住了嘴,回过头,就看见博哲坐在马背上,单手控制着胯下腾跃的马,另一只手拖着一条长长的马鞭,双眉倒立,仿佛怒目金刚。
当然,这样的说法,是现在的琳琳腹诽出来的。想来当初这个ฐ身体的本尊,也只能依靠攀龙附凤,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钱佳氏也慌慌张张地起身甩帕子行礼。对她来说,虽然嫁入富察家之后,所见所闻无不非富即贵,但这位正宗的天潢贵胄还是头一次见,心里还真有点紧张。
“格格,这是你娘舅,诸克图。”
画屏比前些日子消瘦了点,衬得下巴更尖,眉眼之间的娇媚倒是收敛了许多。
西林觉罗氏为琳琳深深地担忧起来。
郭佳氏沉声道:“什么解释,这是交代!”
郭佳氏已经到了床边,安珠贤手明眼快地搬了绣墩过来给她坐了。
琳琳痛苦滴皱着眉,点点头。
琳琳进了屋子,先是环视一眼,然后才看到床上趴着的男人。
“那奴婢吩咐人烧些热水,给格格泡个ฐ澡,解解乏?”
康熙沉默了一下。
大清入关以前,格格是对满族贵族小姐的普遍称呼;入关之ใ后,沿用明制,皇家的女儿便称为公主,格格只作为宗室和其他贵族小姐的称呼。但到目前为止,人们也很少这样严格地进行区分,大多数时候,还是都称呼为格格。就像方才,博哲就称呼乌ไ珠为格格。
琳琳愣了一下,才想起之前他通过画屏送信,邀她约会的事情。
博哲刚跟八阿哥干了一杯,英俊的脸上泛起一丝酡红,以为琳琳在看他,冲她挑了挑眉,嘴角一扬。
“福晋饶命,福晋饶命。”地上的奴才们浑身抖,连声讨饶。
琳琳恍然大悟,这就是八阿哥胤禩的嫡福晋郭络罗氏了。郭络罗氏是安亲王外孙女,正宗的权贵出身,天生的富贵气派,艳冠群芳。
“不是病,就是葵水来了,反应大了些。”
画屏咬了咬下唇,不情不愿地掏出一个青色荷包递了上去。
太后考虑得周详,米思翰的嫡福晋早就没了,如今的继福晋钱佳氏是个ฐ不中用的,让她教导琳琳只会误人子弟,所以这才快快地挑选了极为稳妥的一位老嬷嬷和两名年长的宫女,来教导琳琳。
博哲只觉乌ไ云罩顶,顿时陷入闷热黑暗之中。
绣书却极为紧张,道:“这脸上的伤可马虎不得,格格等等,奴婢这就去取药。”
钱佳氏一脸猪肝色,忍着气道:“格格这是做什么?”
琳琳忙给福慧见礼,福慧拉住她的手,笑道:“府里都是些大老爷们儿,如今总算有个妹妹了。”
“啊?”胤祉้微微吃惊,“怎么เ可能?”
画屏不以为然:“我这是为格格好,难道不该提醒她,反而瞧着她被福晋诳去做冤大头么?”
“格格你来看,这几个就是我给你挑的丫鬟。”钱佳氏客客气气地请琳琳落座,然后让一排丫鬟上前,给她行礼。
“那ว你为什么要给他们指婚?难道不是让她给博哲做侧福晋吗?”
米思翰没有再说什么,却依旧冷若冰霜。
就在这时,乾清宫外头响起一声清脆嘹亮的通传——
一个ฐ位高权重,一个天子近臣,手心手背都是肉。臣子就好比是媳妇儿,皇帝ຓ就好比是婆婆。
跟拿一只胳膊撑着头,微微皱眉的康熙相比,这老头反倒显得更加气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