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赋胳膊的伤势稍好了些,虹筱便过来伺候佟玖洗漱更衣。
“头还疼么เ?”简单梳洗后的济兰走过来,在佟玖的脸上柔柔的摸了一把。看了眼后,转身去摆两人的枕头,摊开叠着的被子,催促道“没醉,就自己脱衣裳,该睡了啊。”
“啊啊啊——,你别这般唤我。”佟玖痛苦的抱着头,ไ警告道。支持不住,蹲在地上,用力重重的捶打了几下头,道“我想不清楚你是谁。阿济,虹姐儿,我好生难受。”
“不做什么,看看你的锁牌。”济兰望着佟玖,坦然的摇了摇头,不失蛊惑的道。说完将下巴搭在佟玖的肩头,见佟玖松了手,便一刻不停的将手绕至她背后,解着那几根软软的带子。
“可好些了么เ?”清理过一只后,虹筱边用清茶漱了漱口,仔细的瞧着景赋,问道。
佟玖娓娓的道“虽未看清她是谁,却无端觉得好生熟悉。我对她说我喜欢她,她也说她愿意同我一处。于是我们便上了一辆马车,往草原跑去。可偏偏路上车轮坏了,我便下车去修,却如何都修不好。”
佟玖磨磨蹭蹭的进了正房,济兰同富察姐们正下着棋,丫鬟们见主ว子回来了,起身见礼后退了出去。
“九爷,您,您仔细着点脚下,别再摔了。”刚从厢房出来的富察沁,心惊肉跳的看着佟玖这样深一脚浅一脚๐的,抱着济兰往正房走,赶紧跟在后面,好在正房并不远。
佟玖怕济兰敞着被子冷,可心里越是焦急,手上越是凌乱的不听使唤,左拉右拽的把好好的带子拽成了死结。
见她回来了,大家都纷纷起身,佟玖给大奶奶请了安,道“大娘这趟来,怎么也没支应一声。我们好去迎迎您,看我还出去跑了这一整日。”
“你个老不死的,又带头来闹事。卖地时,是你们当初白纸黑字签了契的。现在觉得卖少了,又想来讹银子,我们富察家的银子就那ว么好讹?”为ฦ首的男子颐指气使的手叉腰站在前面。
“行,你们等着,我进去给你们说说,听听主ว子什么意思。”大管家明白了佟玖的意思,快步走了进去。
“怎的回来这么เ早?”佟玖迎出去时,看她进了正门,问道。但察觉到济兰面上的一滞,忙解释道“不是,我是想着沐浴ภ过后就过去接你,没曾想你这么快便回来了。”
“要不是瞅见这两个丫头,我还当我认错了人呢。”图雅站在台阶上,看着穿了一件火狐大氅的济兰,头上还扎了个ฐ大红的簪子,诧异道“你可是打小儿就不喜欢这大红大紫ใ的色儿,今个儿怎的,转性了?”
富察·筠蔓朝佟玖福了下,推辞为难的道“我屋子里做了饭,就不在这吃了,我是来找锦哥儿回去的,晚些我再过来。”
佟玖同情的点点头,道“现在兑过银子,待你休整好了,我可以送你去諴亲王府。而且看样子,今年的年关你是要在京城过了,留在我们府上,让我也能尽尽地主之谊才好。”
“我们,不稀罕。”济兰头不抬眼不睁的,看都不看,漠然的道。
济兰进来时,看她在炕梢儿坐着,怀里抱着布老虎,若有所思的样儿。没说什么走了过去,脱了脚上的鞋,上了炕。
再说办年货的一行人,虹筱她们从金店出来时,几近晌午了。比对比对清单上的东西,能买到的都买的差不多了,于是便打道回府了。
在外室的富察沁和图雅身边伺候的老嬷嬷,听了里面姐俩儿又吵起来了,赶紧ู进来揽了图雅坐到一边,好言相劝。
济兰瞪了瞪缠上来佟玖,无所谓的道“要去便去罢,谁管你。只是我却是要过年的,今个儿都什么日子了,府里年关时要用的东西,可置办下了?等到了正月里,处处歇了业,咱们就喝西北风罢。”
富察米抹了一把眼泪,边抽噎ດ着边道“九爷,我虽是个ฐ丫鬟,可自幼就是小姐的包衣。小姐这些年,受的委屈吃得苦,桩桩件件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只恨自己身份卑微,不能为主子分担排解。”
“哦,咳咳。”佟玖清了清嗓子,往里走着,道“我晓得了。明个儿呢,就开始招揽些人手,按着包头府汇正升的样子,将里面的陈设装饰一下。”
说着停住了脚๐,眼前亮了下,看着抱了满怀年画的沈见平,道“咱现在去諴亲王府吧?”
“可不曾想姐姐出了趟关,回来还招了个ฐ上门女婿进府。”临五爷神色轻佻的瞥了佟玖一眼,道“我们明眼儿的看着,好言提醒着些姐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也就罢了,别ี被那不干净的东西迷了眼,任他做了谋财害命的勾当,还蒙在鼓里呢。”
“哪就这么娇็气了?”佟玖推开虹筱的大氅道“我披了这个ฐ像什么。”执意不肯披,从马上抱下苏勒交到เ嬷嬷手里,兴冲冲的朝亭子边的济兰走了过去。
图雅依旧敛着眉,念道“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我就喜欢在草原上游牧,白日里放马放羊,晚间喝酒吃肉,围着篝火唱歌、跳舞。以天为盖,以地为庐。”佟玖端着酒碗说着醉话,傻笑道“跳累了天冷了,回到毡房里,有个ฐ人捧碗热乎乎的奶茶在我手上。”
说着歪头想了想,双眼湿润的点点头,喝了口酒,道“达古拉,你有没有那ว种时候,就是走到哪突然看到一个ฐ人。看她的一颦一笑,你脑中就会想起很多很多往事。可当你再一回神,眼前的她明明还是她,你也还是你,却再也没办法——。”
佟玖摆摆手,低头笑了笑,眼泪却簌簌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