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晏姝热心提议,明日再去她家邀她出来玩时,她第一念头是姑姑又会见着她爹爹……
这些话都是无意出口的,但说出来后,沈云深细想就不对了,不是不对,是太对了。
“云深爱喝,我就跟着她换了口味。”猜到了云深身上,就顺口拿她做了幌子。
都在一室之内,各自看各自的书。至于如何提起话由,临ภ了临了,沈清都还是不得法。
风莲叫一个先生,叫一个老爷。
这是沈云深的话,每从书中见佳物,便觉得是好花盛开在镜子里,明明如在目前,可任你抓心挠肝,总归求之不得,磨人!
说来也怪,明明沈清都数年如一日,每天点卯似的出现在楼上东南角莳弄海棠,偏偏道上的人总觉着能看见那ว袭儒雅轩昂的青灰长衫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琢磨间,她爹爹已๐顺手剥出了一个澄黄香软的栗仁,送到她嘴边,“嗯?”
听一声催促,沈云深微张嘴,抿下栗仁,唇瓣触及她爹爹的手指,很凉,但她觉着能烫人,她的唇、她的脸、她的耳朵都火辣辣的。
不禁埋下头,不知为什么怕爹爹瞧见。
沈清都继续剥栗子,口里还解释,“我们今天哪也没去,就在江边走走,又在柳边楼坐了一下午。”
“嗯。”她也没有贪热闹,但是爹爹给自己备报行迹,沈云深很开心。
喂了五颗栗仁后,沈清都抬起她脸,“现在可以说,为什么昨天要对晏姝姑姑撒谎么?”
沈云深抿了抿唇,想说又忍住,默默垂眼。
“怎么了?你不想陪她出去是因为不喜欢?”
沈云深猛地抬头,反问,“你愿意陪她出去,是因为ฦ喜欢?”
她的情绪怎么忽然激烈起来?沈清都有些莫名,“哪有这一说的,他们兄妹,爹爹自然跟琴南叔亲近些。今天会出门,也是因琴南叔在。”
沈云深松了一口气,低头在她爹爹怀里咕哝道,“晏姝姑姑说今天来家里邀我,可我不想她在家里见到你,就撒了谎……”
原来是这样。
沈清都抚着她后脑问,“为什么呢?”
沈云深蹭着他胸口摇头,她确实说不清。
她情绪低落,沈清都本就什么都会依,何况他也不想与晏姝走得太近,招来闲言,让琴南或老师误会。
于是主动一口应承下,“好,以后无事,我少见她。”
没想到爹爹答应得这么痛快,沈云深按捺不住喜悦,顺势就抱上了她爹爹的腰,下巴抵在她爹爹胸ถ口,仰脸看他,笑得娇็媚。
沈清都也笑,宠溺地屈指刮下她的小鼻头。
沈云深趁机卖乖,“我明天也要和爹爹去走走江边长堤,也要在柳边楼坐一下午。”
“好。”沈清都答应得极干脆。
进了家门,沈云深觉着奇怪,同样是一下午的时间,同样是只坐在一处,昨天那ว样难挨,今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因为柳边楼的风景好?
风景好么?
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为何脑中ณ鲜明的独独是爹爹抬手分开柳丝的磊落潇洒,爹爹临窗而坐时浅酌的清雅斯文,还有爹爹指点风景跟自己้说些诗文典故时,自己้的欣悦洋溢?
那是因为有爹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