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竹林嗦嗦作响,秋桐居里到处都是箱笼,婆子们出出进进的忙碌,宋嬷嬷一脸喜悦,大着嗓门吩咐这个喊那个。
“走了!”
五哥儿性子急躁,遇事容易冲动,正是深知这容易惹祸的性子,才从小不准他习武,本想着送去书院压压性子,不曾想还是惹出了祸端。
五皇子没来,来的是沈言,并且也没有埋于厚厚的积雪之下。
姑娘头上本来就有伤,差点就要伤上加伤,还好有她和莺哥在。
蛮昱旭:“……”
此刻的娘亲虽乌发有些凌乱,光洁的脸上带着急于赶路的疲惫,却不是前世缠绵病榻,眼神灰暗自责的娘亲。
抢了她的儿子,还理直气壮,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傲视天下这四个字在脑海一经闪现,王嬷嬷自己也吓了一跳,镇国将军府手握重兵,已经让某些人够忌惮的了,要让人知道她刚才的念头,镇国将军府怕是要死上一百次也不够。
感谢老天爷给了她再次睁眼的机会,蛮清欢发誓这次一定要护佑全家远离萧晟,让他的争权夺利见鬼去吧!
没错,她回来了,万箭穿心,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没想到一睁眼,又回到เ了十三岁的时光。
少女一手端着茶盏认真的听着,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眼中的情绪,待画眉说完放下茶盏,仔细的擦了擦手,不紧不慢的理着袖口,慢悠悠道,“先找个ฐ人盯一盯,过段时间再派个可靠的丫ฑ头与之接触接触。”
时光匆匆,腊月十五如期而至,晨光微憙中ณ少女睁开眼眸,刚想喊画眉更衣方才想起自己已经决定放弃习武了。
两辈子养成的习惯,要改变一下子还真难。
睁着眼隔着轻纱的缦帐看着日光一点点的发白。
隔扇大开,画ฑ眉带来了一丝寒意,伸手拔了拨墙角的银丝炭盆,撩开缦帐,“姑娘该起了。”
跟着朱鹭几个打洗脸水,准备出门穿的衣裳……
莺哥如往常一般挽了发髻,插上一排紫玉珠花,蛮清欢瞧着铜镜中ณ,明眸皓齿的豆蔻少女,英姿有余柔和不足。
随意在镜盒里翻了翻,捡起一只与紫ใ玉珠花色系接近的蝶恋花紫玉步摇,在发鬓比了比,长长的流苏柔和了眉眼。
这样就很好。
随手递给莺哥斜插发间。
雀屏适时端上早膳,一碗鸭肉粥,两ä碟子点心,再有两ä个小菜。
蛮清欢吃用了一碗粥,两块春卷,不练武胃口小了许多。
间间搁下筷箸,蛮清悦、蛮清惠联袂而至,蛮清悦一身水绿的衫裙ำ,外罩一件挑金线素纱豆绿斗篷,如出水之芙蓉,清雅而又不妖濯。
蛮清惠也是一身桃红,耀眼的如春日枝头最绚丽的那朵桃花。
镇国将军府里皮相都不丑,男子英武女人柔美,当然蛮清欢除外,她更显英武一些,大抵是从小习武的原因。
蛮清悦拿出一只蝶恋花缂丝荷包给蛮清欢系上,又指指自己和蛮清惠的腰间,“一样的,你这只是我和四妹妹一起完成的。”
如此一提,少女才发现腰间挂着的荷包一是往常那ว种一体成形,而是前后两片分别绣好拼接而成,为了掩盖拼接的痕迹,用蓝、白丝线绣了一圈纹饰,竟出奇的别致。
“二姐姐、四妹妹心思绣工双绝!”
两人在刺绣上的功夫和巧思,少女只有赞叹的份,这辈子都不可能ม赶上,当然她也无心在这上头。
被蛮清欢称赞,蛮清惠脸儿红红胆子也大了,“时间紧ู迫,我同二姐姐也是没法子,才想出这个ฐ笨主ว意。”
成品如此的出彩也是她们先前没有料到的。
大房于氏婆媳皆是孀居之人,从不参加外头的活,唐氏也没有兴致凑这个ฐ热闹,张姨娘到是有心,不过她不够资格,是以今日去公主府赴花会的只有她们三姐妹以及苏氏。
众人赶到长公主府大厅里来了好些客人,蛮清欢在其中ณ瞧见好些熟ງ面孔,当然都是前世,今生的她拢共也没参加过几回宴请,就是那么เ难得几回,因为不耐应酬离的远远的,并不记得谁是谁。
见过长公主后,在苏氏的指点下三女一一见礼,有眼尖的瞧见三人腰间挂着的荷包,“哟,这荷包绣的到是有几分意思。”
蛮清惠心中一喜,虽说自己记在唐氏名下,可改变不了庶出的事实,若能ม在众夫人间留下好印像,不奢望在座的哪位夫人能ม够看上她,将来说亲能多上几分助力也是好的。
哪成想还未来及的开口,蛮清欢已๐疏ຕ离又客套道,“些许小事,不值的夫人挂齿。”
人家不愿意又谈,准备跟着赞叹一番的众夫人也只得闭口不提。
蛮清惠身体微微有些发僵,她怎么可以这样?轻飘飘一句话毁了别ี人的希望?她不知道自己和她们不一样吗?
大伯母看似不管事,可二姐姐的婚事她是顶ะ顶放在心上的,年前已๐经开始慢慢琢摸了,至于三姐姐,三叔贵为镇国将军,到时求娶ດ的只怕会踏破门槛。
只有她,姨娘所出,虽养在嫡母名下,可她的亲娘三天两头的作死,找嫡母的麻烦,只怕嫡母是不会管她的亲事的,不,不是只怕,是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