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疲惫,苏釉很熟悉。她在赶制官陶的时候,也经常熬夜,都已视为常事。但是这次疲惫的是蔡小纹,她就心疼了:“熬夜了吧。辛苦了……”
苏釉半睁眼睛,含糊道:“娘……”喊完娘她又闭上眼睛。
“谁要你说开封话了!平常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啊,说蔡小纹领命!”
新年中的玉峰,到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息。连做店铺买卖的茶汤街,都摆了摊子在路边,争相叫卖。不为多赚钱,只为沾个财气。于是食客很多都懒โ得进店,就站在路边饱了口腹之欲。这其中就有苏釉。
汤圆重重点头,把手上的空瓜子壳拍掉。
蔡小纹理直气壮地道:“你把小猪壶送人了,赔这个小玉狗给我!”
“这是小纹画ฑ的壶形,我做出来的。做的时候颇感艰难,旦有不足,请娘和师叔指教。”
苏釉笑道:“笨蛋!因为小猪壶啊!我让官商周公子把小猪壶带去官陶阁,官陶阁又呈给了公主。公主肯定喜欢小猪壶,就点你为官陶陶师了!”
厨房里汤圆正在洗腊肉,听见有人进厨房,便昂起头张望,果然在蔡小纹和苏釉身后看见了挤眉弄眼的风铃。汤圆放下腊肉,转身就往厨房外走,顺便对蔡小纹道:“我和风铃先去摆碗筷。”
“五大郎是谁?”
“师姐,要紧吗……”蔡ກ小纹脸色还那么惨白,大眼睛水汪汪的。
“好嘞。我这就去说一声。”老掌柜前脚刚走。后脚柜台上就冒出个圆圆的脑袋。“师姐!”
“好额去搞李阿跳……啊谢谢喵,”云旺旺接过苗秀丽递过来的水碗就着水咽下嗓子里的月饼,重新说了一遍:“好了好了,去找李阿俏,她会教你怎么跑堂。”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侯种儿只好坐过去。走到破木矮桌前,她才看清这是个很小的饭摊,就两张破桌子,一个瘦板凳,还有就是李阿桃坐的小马扎。侯种儿不知怎么坐的好。李阿俏从屁股底下抽出马扎,扯过板凳,拉着侯种儿一起坐下。
“那个那个?”苏釉觉得自己能听懂就见了鬼。
风铃瞪大眼睛,吃惊道:“虽然她会吃,但也不至于这么会吃啊!在家她也不吃那么多啊!”
“告诉你哟,蔡小纹可能要入官陶了。”
李阿俏摇头,握紧侯种儿的右脚๐继续揉按:“捏脚有利ำ身体,这是为你好。我师父说过,一旦开捏,就要捏完。我们也是有行规的。”
虽然这下两人姐妹情谊更近一步,但都被泥浆溅了满身,只得在附近找了间澡堂,打算先泡个澡,再打澡堂伙计去买两件干净衣服对付一下。
“小姐!”
蔡小纹憋着嘴,快要哭出来的摸样:“可是它本来是擦脚布啊!”
此话一出,蔡小纹倒是定住脑袋,也不笑了,一脸严肃忧伤地对苏釉道:“听我唱歌。”
“这个,烀肉啊。你没吃过?”
“啊……我,我有点冷。”苏釉对蔡小纹的遐想简直可以编册出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她觉得似成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