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次谈话
吕月月:在审罗依之前,也就是那天的当天晚上,伍队长和刘保华审了潘小伟。潘小伟的说法和第二天罗依说的,完全不一样。潘小伟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真实姓名,也承认了此次北京之行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天龙帮的加害。他说他离开天龙饭店搬到“港华”,是因为发觉被人跟踪,他的房间也被人翻动。他以为换个地方住就万事大吉了。不料é在他快离开房间时服务员送来了他早上交洗的西服。其实这西服中ณ午就洗好了,但服务员并不送回房间,因为只有等到客人回来了再送才可能得到เ小费。潘小伟付完小费又忙着收拾行李,行色匆匆地忘记带走付小费时拿出的钱包。恰恰是这个钱包暴露了他的去向。他在港华中ณ心下了出租车就拿不出车费,他已经身无分文。出租车的司机以为他是骗子,揪住不放,把车横在饭店门口不走。在饭店打公用电话都要钱,于是他求助饭店的大堂副理打电话到เ天龙饭店询问钱包的下落。没料é到เ这个电å话把罗依给招来了。罗依送来的不是钱包,而是一根很细的钢丝绳。他假冒饭店服务员说是送一个访客留言,赚开了房门,进门就用细绳扣住潘小伟的脖子想把他勒死。结果不巧ู勒在了下巴上,就差ๆ这么一寸,潘小伟侥幸活命。挣扎之中,抓到เ桌上的茶壶给了罗依一下,开了罗依的瓢儿。大概也就是这时候,我们来了,敲门,潘不敢应声。他当然不敢应声,我们就自己开门。这时候潘小伟是惊魂未定,顺手抄起一个立式衣架,谁进去他打谁,薛宇第一个进的,潘小伟一看不是服务员,又能ม开门,准不是好人,然后薛宇就轻度脑震荡了。
吕月月:中国刑警学院,就是沈阳的那个,我学的是刑事侦查专业。
毕竟已经事过境迁,音乐家此时的神态已显得有些超然。档案中ณ的这点记录在今天的时代对他也算不上什么负载。做一个单纯的音乐่指挥固然无官一身轻,但做领导也有做领导的实惠,至少还能有辆桑塔纳作为ฦ代步的专车呢。
我说:“没事,俗话说,不打不成交。”
电梯到了一楼,往左手拐,有一个ฐ酒廊,名叫“香港酒廊”。我们进去,找了一个舒服的角落坐下来,他要了咖啡,我不懂应该要什么เ,就随他一样要了咖啡。
在这以前,我是很少有机会进这种豪华酒店的。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在这样舒适华贵的地方陪一个年轻的男人喝咖啡,心理上多少有点不自然,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坐姿ู举止是否合乎所谓上流社会的规矩,也不敢肯定我往咖啡里加奶的动作有没有露怯。
潘小伟坐在我的对面,拿眼睛直直地看我。他的眼睛又黑又大,带着不动声色的笑意,又不失纯真。
我问:“怎么,觉得我面生吗?”
他说:“不,我们昨天见过面,你用枪顶ะ得我好痛!”
我笑了,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玩。他也笑笑,说:
“你是个ฐ新า手,我一看就能ม看出来。”
我说:“那ว你眼拙了。”
他问:“什么?”
我说:“你看错了。”
他问:“你多大?”
我说:“你不是一直接受美国的教育吗,怎么能上来就问女士的年龄。”
他笑笑:“你不过是个小女孩,美国男人喜欢打听小姑娘多大了。”
我说:“我肯定比你大,你看上去还是个学生。”
他说:“我二十一岁,你呢?”
我说:“你猜吧,猜出来告诉你。”
他装大人地微笑着:“猜出来还要你告诉我?我猜你中学刚毕业吧。”
我说:“我大学毕业都一年了。”
他做惊异状:“大学?你有这么大吗?”
我说:“我已๐经二十二岁了,可以做你的大姐。”
他摇头不信:“没有这么เ夸张吧……”
我说:“后天是我生日。”我又说:“不过谢谢你把我说得这样年轻。”
他调皮地一笑,说:“告诉你一个窍门,说女士的年龄,不要说老,说老要讨骂的。”
我说:“你还懂得挺多。”我这话并不是夸他,可他看上去蛮得意,不无炫耀地说:
“我非常有眼力的。”似是为了证明此点,他回头向酒廊的门口望一望,然后压低声音跟我说:“你看大堂里那ว位穿蓝色衬衫的人,是你们的便衣吧。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抬头从酒廊门口向大堂方向望去,一点没错,那穿蓝色衬衫的人正是我们的外线侦查员,我对潘小伟摇摇头。
“不是!”我说,“你别瞎猜了。”
“不是吗?”
他又回头去望,有些怀疑,又有些犹豫,“真的不是吗?”他回头问我。
“真的不是!”
我做出一脸真诚,他好像信了我,问:“你做了几年警察了?”
我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如果你怀疑我是新手,我回去换个ฐ年纪大的人来陪你好不好?”
他连忙摆手:“不要不要,我不要年纪大的。”
然后,他低头喝咖啡,默默喝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