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去的同学说,天杨现在做白衣天使做得有滋有味。我想象得出来她那副自得其乐的表情。天杨比我幸运,她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行。我想这是我和她之ใ间最本质的区别。可是我直到เ现在才看清楚这个。
"周雷,"她说,"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我很爱你。"
"妈的。"她骂着,"这条裙子是我今天刚刚换上的,得干洗。"
周雷还说,爱情是场革命。这家伙最近说话越来越经典。他自己说是因为备考而看的那些大师的文艺理论把他"提炼"了一回。没错,这个词我找了很久,革命。被最美的理想屠戮得七荤八素,这和恋爱真的异曲同工。一场火热的洗礼中ณ每个人都在刹那间以为自己้就是圣徒。很奇怪,热情这玩意儿,明明从自己的大脑แ诞生出的东西,但是往往,它最终会变成你的命运。所以我祝福张雯纹能康复,像她这样的"情种"该碰到很多的罗小皓才对。
这时候,江东进来了,熟稔地坐到柜台前。我丢给他一支烟,帮他点上,我们都没说话。最终他开了口,"我来拿天杨的书包。"
他说:"对。我就要移民去加拿大了。回来再陪他们过一个年。"
我就是在儿童医院里长大的。我家的楼ä离住院部只有一墙之ใ隔。我喜欢看人家晒中药,药草铺在石板地上,散着一种香味。我也喜欢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很清澈很凛冽。于是我就站在住院部的大门口,面朝着晒中药的空地,这样我就可以闻到喜欢的两种味了。直到爷爷从里面走出来,带我回家。我们家的人都是医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死的时候是医学院的研究生,一个单调的家庭。所以我小时候最讨厌人家问我:"天杨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呀?也当医生吧。"我恶狠狠地说我才不。我倒是没说错,我没当医生,我当了护士。而且就在这间儿童医院,成了爷爷的同事。现实令人沮丧,不过我们都该知足。
我把语无伦次的她搂到เ了怀里。"好孩子,天杨,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两天,我去跟他说,行吗?"她的眼睛,漆黑地,柔软地凝视着我,里面几乎要飘出来花朵或者树木的清香。于是我吻了她。
她很惊慌,但她并没有躲闪。我在跟她偷情,就是这么เ简单。我一点都不慌乱,虽然事突然,但其实我早就有这种预感了。从她第一次走到柜台前,说:"老板,有没有《阿飞正传》?"从她看着张国荣俊秀的脸自言自语:"这就对了。"ิ从她把一盒磁带四分五裂地砸到门上--我就知道会有今天,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我把她抱起来,走向我可爱的,阴暗的里间。
无数的qing色镜头隐藏在我的没有窗户的里间里。多恶心的都有。天长日久,这间不到八平米的小屋的每一个空气分子都沾染上原始、阴荡的气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有谁比空气更明白这个。我三下两下就剥ຓ了她的衣服,我忘了我第一次凝视她的身体的时候是什么เ感觉了。或者说我根本就顾不上好好看看她的身体。那时我第一次看见方แ可寒的身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เ办才好了。那是个奇迹,所以她活不长。我不知道江东第一次看见她的身体的时候是不是和我一样眼晕,我们从没交流过这个。我们男ç人都是一路货,天杨,只有在方可寒那样的女人面前才能彻彻底底地平等。不管我们是多不同的两个人,不管我们是不是注定了没有一样的命运,在女人的身体面前,全他妈扯淡。所以我在ganni,宋天杨,开在我心尖上的小雏菊。我干的不仅仅是你,我在干江东的女朋友。我干的是我哥们儿的女朋友。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我也能和你一样是北明这个鸟蛋学校的学生和你一样是个准大学生我倒要看看天杨是跟你走还是跟我走。老子砍人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厕所里偷偷学抽烟呢。江东我他妈忘不了你头一次来我店里那ว副贱相。你翻着我的碟片,望着我的《阿飞正传》我的《重庆森林》我的《东邪西毒》微笑,"真没看出来。"你这句"真没看出来"老子记一辈子。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喜欢王家卫对不对?你是说我就配流着口水喝着啤酒对着录像厅里的叶子媚那个波霸想入非非对不对?老子告诉你王家卫的每一部电å影都是给我拍的跟我比你们这些名校生才叫附庸风雅。真没看出来。你看不出来的事儿还多着呢。你能看出来我终有一天会把你的女人压在身子底下了吗?傻nitama看出来了吗?
我精疲力竭地伏在天杨的胸口。她居然在轻轻地摸我的头。这孩子,她总是让你没法不心疼她。我抬起脸,勇敢地看着她。从上到เ下,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个五雷轰顶的事实。
"你和江东,"我声音沙哑,"从来--ๅ没有过?"
她摇摇头,"没有。"
操。我靠。fucນk。我狠狠地望着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肖强。你是不是想说我这叫陷你于不义,然后你又觉得如果你说了这句话就太不男人了?"
"操。天杨,老这么聪明的话谁还敢娶你?"
我开着玩笑,掩饰着我心头的寒意。门外传来一个明亮的声音:"老板--在不在啊?"我答应着,穿衣服的时候手抖得系不住皮带。把罪恶的小里间关在身后,把天杨,洁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