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筱棠小的时候,还是很喜欢过一阵评书的。那时候的电视节目也单调,评书已๐经算是当时的节目里很有意思的一种。虽然因为当时实在太小,听过的内容现在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可她好歹还记得,讲评书的人都是站在一方长桌后,还经常会敲着类似惊堂木的东西。
可筱棠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这双手,右手的虎口和食指指腹上是有薄茧的。这原主儿是个大家小姐,自然不会去干粗活,能在这样的地方形成茧子,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刀剑一类的兵器磨的。
本来,筱棠还等着自己被开金手指呢——一般都会开的不是?
苏倩很是楞了一下,本能地想把自己的手从这打扮古怪的陌生人手中抽出来,然而对方แ抓得太紧,又兀自沉浸ฤ在“自家小姐又活过来了”的巨เ大惊喜中,根本没注意到苏倩的抗拒。抽了两下,没抽出来,苏倩便放弃了,改而抬头,快地扫了一眼这屋子和屋子里的人。
就是这样,纪老爷子竟还敢觍着脸说:“这一个ฐ多月我不在,让你跟着吴桐学习了怎样管家,想来你看的学的也该差ๆ不多了。”
纪筱棠嘴角微抽。哦,敢情这段时间让吴桐拿大小事情来问她是为ฦ了这个吗?这简直就好像是把她放养了十几年,然后把她按在办公桌前坐两天,在几份文件上签签字,然后就说她是经管人才了一样。
老爷子倒没错过她脸上的不以为然,不过也只是很不以为意地道:“就算不会也没什么,反正白家老太太、太太都在,管家的事情,大概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看看,还有比这更不负责任的话吗?
不过老爷子最后的一句,倒是暴露了他真正的意图,“我已经跟白老头讲好了,你和白悠然的第二个儿子要姓纪,长大了要过给我们纪家。这点最重要,你要记着。”
好嘛ใ!纪筱棠至此算是真正地明白了,何以老爷子一直在她面前不动声色。原来,他是对这身体里头住的究竟是哪家的魂儿不感兴趣,人家要的是个有他血脉的传人。
从这一点上看,纪筱棠倒是对纪老爷子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就像他买了流云山庄不去住,却任其荒废一样,纪老爷子这个人,有着极其扭曲的控制欲和自我感。一般这种后继无人的情况下,大多都会从宗族中过继个ฐ同姓的孩子做继承人。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冠上了夫家的姓,便是外人,而外孙也不比族孙亲。可像纪老爷子这样的,大概也是不在乎什么เ族不族的,倒是有自己血脉的才更加重要吧。
知道了纪老爷子所要的,筱棠倒放心了下来。
之前她一直担心,老爷子在确定她不是原本的纪筱棠后会对她不利。可现在知道,这样的担心是完全不必要的。
他还指望着她用这身体给他生个外孙做继承人呢。别ี说在这目的达成之ใ前他不会动她,事实上,只要她嫁进了白家,纪老爷子就算是再想怎么着她,到时也是不能的了。
想到这里,纪筱棠忍不住仔细地瞧了一眼老爷子。
却正撞上他投过来的复杂目光。
她赶紧低下头,明白了。
如果老爷子只是要个继承人,那直接给她招个孙女婿进来,岂不是更加痛快省事。还不用等什么第二个儿子,她生的所有孩子,老爷子都能让他们姓纪。
他之所以如此舍易取难,就是要让他自己今后也动不了她啊。
老爷子,到底还是这个原主儿的亲爷爷。祖孙天性,谁都抹杀不了。
对于古时成亲的三书六礼,纪筱棠不过是知道个名称,具体是怎样的细节是一概ฐ不知的,所以自然也就更不清楚这纪家与白家的联姻是不是走了全套的程序。
她只知道自打老爷子告诉她这事儿的那ว天,她就不再被允许随意走动了。别说是出门上街,就是出自己的院子,都有一帮人拦着。
纪筱棠本来就是个宅,你让她在电脑前宅多长时间都没有问题,只要有吃有喝,她自觉就算一辈子让她不出屋她都能甩出一句:“毛有问题”。
可现在,吃喝是有,可电脑没有啊。她见天地就被困在那一亩三分地里,又不是需要静卧养病,而原本的纪筱棠那些个爱好——弹琴、下棋、写字、作画,她又没一样会的。没两天,她就觉得自己跟被关在了监狱里没啥区别。
虽然她这个人从外表看起来一直都是安静闲适的,可从前她内心还是活蹦乱跳、充满青春朝气的,可现在她觉得自己个ฐ儿就像是遭遇了霜冻的石榴,外表看起来还是□红亮的,可里面已经全都烂了。
她时时盼望着这样的磨难早些结束,不想这一次老天竟似真地听到了她的祷告。
被禁足之后其实也没过几天,鸾凤就来告诉她:老爷已经准备好了车队,他们要一起启程去长安了。
纪筱棠原本倒也是知道提到เ白家时偶尔会说是长安白家。
等到拷问完鸾凤,她才进一步清楚,白家的大本营其实并不真在长安。事实上,代表白家的落梅山庄只是在长安附近而已。
倒是纪老爷子在长安城里有一座别府——那是纪老夫人去之ใ前,他们这一家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