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我呆了一会,才道︰“请你说明白一些!”
总目的弄清楚了之后,还有两个细节问题,颇值得研究一番。
那朋友道︰“猜王大师把自己้的头割了下来交给公主,你看是不是有他对皇室效忠的成份在?”
倪匡一九九五年八月九日三藩市
陶启泉涨红了脸,也不知道他是恼怒还是老羞︰“卫斯理,你说话就是喜欢夸张,一贯的夸张!”
我冷笑道︰“或许是,但是我刚才的一番๘话,再雄辩的人,也无法反驳,除非你对他们的基本理论,一无所知。”
陶启泉仍然不服︰“可是在全世界范围内,他们都对资本家极优待客气,越大的资本家,越是礼ึ遇!”
我竖起了两个手指︰“两个可能,其一是他们表面上笑语殷殷,背地里却磨刀霍霍。其二,是他们根本背弃了他们的理想──只拿这种理想来欺瞒老百姓,自身早已滚进了贪财的泥淖之中!”
陶启泉呵呵笑了起来︰“我看完全是第二种情形,只有贪财的人,才会看到有钱人就谄媚。”
我瞪了他一眼︰“有甚么好笑!”
陶启泉笑得更大声︰“这你又不懂了,对我们做生意的人来说,贪官比清官好得多了,贪官多么好说话,钱送上去,这官就不是人做,而是钱做的了!”
我冷笑道︰“可是你别忘记了,现在的贪官,自己下海,亲自动手,那是官商!”
陶启泉用力拍我的肩头︰“老实告诉你吧,那ว些官商,拿著国家的钱财,也想学人做生意,他们懂得甚么,在商场上,给人玩得像灰孩子一样,他们还在扬扬自得,反正大家都是吞国家的钱财,吞了一万,还给他一千,他还以为是自己本事赚来的呢!”
陶启泉越说越得意,我却越听越是冒火,冷冷地道︰“你刚才还说甚么开那个大油田à,可以为人民谋福祉,现在,又一副奸商的嘴脸,原形毕露了!”
我已把话说得很重了,陶启泉又涨红了脸,但过了一会,他便自泰然︰“说真的,钱到了我们手里,还会捐点出来做点有意义的事,兴学办校甚么的,可是到เ了官商手中ณ,全到เ外国银行去了,一文也不会拿出来──倒不是他们不舍得,而是他们的钱财,见不得光。他们表面上,还是要扮清廉,扮为国为民的。”
温宝裕半晌未出声,这时才叹了一句︰“人类行为ฦ之中,竟然有这样一种,那ว真正是人渣了!”
陶启泉苦笑︰“可是我们要做生意,还是非得和这些人渣打交道不可,过程绝不愉快,赚他们的钱,也要付出代价的啊!”
我听得陶启泉这样的喟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挥了挥手︰“你来找我,我一点也帮不上忙,只有一个提议,去找大亨!如果大亨和你同样的烦恼,那就更好了,我想,大亨身边的朱槿,身份如此特殊,应该在最高层方面,可以有走得通的路!”
陶启泉听了之后,想了一想,才道︰“若是此路不通,我还是要找你!”
我想告诉他,再来找我也没有用,他已๐摆著手,一阵风也似走了。
我对温宝裕苦笑︰“来找我解决疑难的人极多,多少年来,甚么种类的疑难都有,可是刚才那样难题,我倒是第一次踫到,而且,我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温宝裕道︰“你是没有兴趣!”
我斩钉截铁地道︰“我是没有办法!哼,如今这一批人渣……当年,他们的前辈抛头颅,洒热血,总还有崇高的理想,要是知道结果造就了这批人渣,在阴间都得吐血!
温宝裕笑道︰“才不会,这批人渣,十之八九,全是他们的后代,他们在阴间,高兴还来不及哩,你看看暂时还未到阴间去,老得已๐不成人形的那些老头子的表现,就可以知道了!”
我不禁默然无语,深觉人类历史上的丑恶,无过于此。
我好一会没说话,温宝裕才道︰“这一次,陶大富豪真的很烦恼,急于想找到门路,因为除了那ว个油田计划之外,他还有别的计划!”
我不禁有点恼怒︰“在这种事上,我全然无能为ฦ力,你不是不知道。”
温宝裕并没有反驳我的话,只是道︰“等他去找大亨的结果再说吧!”
我更是恼怒︰“甚么叫‘再说吧’,根本就绝无商量的余地!”
温宝裕望著我,不出声,我喝道︰“有屁请放!”
温宝裕大声道︰“是,我这是奉命放屁,你可不能骂我──以你和铁大将军的交情,这里就有可走的路子!”
我哼地一声︰“若说乾净,我看整个大集团,也就只有铁大将军是乾净的,可是,他早已๐退出了权力圈,甚么都看穿了!”
温宝裕ษ居然掉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铁大将军在位之日,受过他恩惠的人,不知凡几,这些人之中,如今有影响力的也还不少!”
我狠狠地瞪著他︰“你才真的不懂事,如今的权力班子是新的,新权力班子最重要的事,是竖立自己的威信,铲除旧权力的影响,铁大将军如今能起的作用,只怕比你还不如!”
温宝裕笑︰“我算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