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人低声道:“大人不必担心,诏狱的守卫都被我放倒了,锦衣卫司今天也忙得很,夜里不会有人过来。”
“你真的不怕死吗?”青龙皱眉看他,眼中笑意一闪,“你怎么就认定皇上赐的不是毒酒?”
太后已经去世,宫中再无能压制ๆ刘靖忠的人,内阁眼看这老太监坐大,却毫无办法可想。他知道恩师心急如焚,便自己当了第一颗石子,投石问路,探一探皇帝ຓ的底线在哪里。
他转头,看着青龙一身黑衣软甲,乌纱盔笠,墨色斗篷,只觉今夜之事未免蹊跷,有些巧合难以辨明。很想开口询问,却有点落不下面子,又来回踱了几圈,一时没想明白,倒是现蚊子越地多了。
蚊子不认官职,不怕杀气,无论是谁,只要有血,统统一视同仁。果然,青龙皱着眉头睁开眼看了看,用手指了指叶信,示ิ意他靠边站。等叶信依照指示走到เ墙角,只见青龙解下斗篷,向四周极快地一挥,囚室里顷刻๑安静下来。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斗篷抖了抖,落下一地蚊子,叶信顿ู时目瞪口呆。
见青龙若无其事把斗篷重新披上,叶信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青龙大人好俊的身手。”
青龙瞥他一眼,没有答腔,看他似乎ๆ又要老僧入定,叶信忙上前问道:“于铮说这几天锦衣卫司很忙,所以选在今晚来诏狱,为何还是被你们现?”
青龙依然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曲起手指,在长木盒上轻叩,和前几日的健谈简直判若两人,叶信不由á好奇,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我明白了!”叶信看着青龙手边木匣,脑中电å光火石般一闪,“你今晚原本就是要到刑é部死牢去的!周遭必已๐预先做好准备,所以才会轻易现于铮行迹,便暗中ณ随他来此!”
思路一开,顿觉越想越透:“刑é部前几次闹劫狱,也是你安排的!只为搅乱刑部的注意。”
青龙这才抬眼看他,微勾了勾嘴角:“原来大人不糊涂。”
“我是越来越糊涂ิ了!”叶信皱眉,“按理说,到เ刑部ຖ死牢劫囚,虽说于铮熟门熟路,但毕竟比不上青龙大人精于此道,你为何还要逼于铮前去?”
“叶大人,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青龙又闭上眼假寐。
叶信看他冷冷淡淡,不理不睬,心下不由着恼,咬牙恨恨道:“你便不说,我也猜得出,死牢里那人,必和刑é部某人有所关联,你先前也告诫过于铮,不想那人疑到เ锦衣卫头上,自是避免打草惊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这么防着,那人必定位重权高,不是刑部ຖ尚书,便是……”
“叶大人!”青龙终于睁眼,开口冷冷打断,“你不妨担心一下于铮,看他能不能在一个时辰内赶回吧。”
“这种狠话只好去诳小于。”叶信负手微笑,“你不会杀我!”
听他如此自信断定,青龙不由低声失笑,笑声清冷无情,只听得叶信寒毛直竖。笑完之后,他重又闭上眼,任凭叶信口若悬河,舌灿莲花,终不再理会了。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甬道里如期传来匆忙的脚๐步声,于铮怒气冲冲当先而来,直冲进囚室,见叶信安然无恙,方แ才长出一口气,转身恶狠狠瞪着青龙。
“叶大人,于捕头,请回避。”青龙闻声睁开双眼,示ิ意随后跟来叫小周的校尉带这二人暂时离开。
叶信不解:“你要审案,到大堂去便是,何必要占我的地方!”
青龙虚一伸手,语调里带了不容违抗的森严å肃然:“叶大人!请!”
叶信看他萧杀眼神,不由抖了抖,拉着于铮皱眉转身出门,却并未走远,隔壁的囚室便是空的。趁那小周在开牢门,叶信忙伸头往甬道上瞟了一眼,不远处童虎押着一名铁塔般的汉子缓缓而来。那人头上戴着黑布套,看不见面容,只见他虽身带镣铐ຖ,却是龙行虎步,凛凛生威。
牢门紧锁,就连门上的小窗亦都扣上,什么เ声音都传不进。叶信正自好奇着恼,一旁้的于铮反而笑了笑,从双脚๐靴筒里各自抽出两根金属长杆来。他趴在墙边细细查看,找到一处墙砖间稍有松动的缝隙,拿起一根长杆轻轻巧巧插了进去,也不知那杆子是什么做的,刺入砖墙竟如刀插豆腐一般轻易。
于铮手里悄无声息一绞,拔出杆子对着洞*眼瞧了瞧,甚是满意地点头,又拿起另一根稍细长的杆子,抓着尾部ຖ轻轻一转,原本细平的头尾两端,顿时如花绽开,像是两个小小喇叭,叶信看着呆,不知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于铮重新า收细杆子头尾,对着墙上那洞,把金属长杆小心慢慢**,然后复将端头拧成喇叭状,无声笑着示意叶信过去倾听。看他动作熟练,度极快,显然常干这事。
叶信满脸疑惑地走到墙边,贴耳过去,果然青龙的声音从那杆子里传了过来。
“樊将军,好久ื不见。”
“青龙?你现在,是锦衣卫指挥使?!”声音低哑粗豪,说话的估计是那ว汉子。
青龙低低一笑,也辨不出有什么情绪。
“袁大人呢?”
“一年前死了。”
那樊将军闻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