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你。”
韩征拎着两只装着兔子的小笼子,一脸喜色,显然早上遭遇的小小阴霾,已被可爱的宠物成功驱散。
“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你也不准再愁眉苦脸。有功夫伤春悲秋、萎靡不振,不如去好好补个觉。”
——自他第一次见到这丫头起,她就总是一副朝气蓬勃的状态,有时甚至会让他觉得她简直精神过头儿了,眼神也向来充满明亮亮的神采。他还从没见过她展露这种类似迷茫又无助的神情。
父亲的严肃,终于令韩征情绪崩溃。稚嫩的童音倾诉出心里的不满,分明已๐经努力抑制哭腔,可还是忍不住摸了把眼角的泪。
“因为我的女人,只负责轻松快乐的生活就够了。”
下了床,她裹着被单靠近,直到不出一米的距离,他才终于发现她。
翻过她的身体,让她转为背后靠墙,抓紧她的腰身,他略微俯首,额头抵住她的,看着她略๓带羞怯又很坦然的眼目。
宽阔的淋浴房只是多了一个人,却因此显得有些拥挤。不断喷涌ไ的热水,填补住剩ທ下的空隙,令紧ู密贴靠的两人,被肆意弥漫的水汽团团围住。
说完,他转身走向主ว卧,背影仓皇。
“你没事吧?”
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依旧是儿时那个孤单的孩子呢?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一般。明明还有很多人顾念着她的安危,体贴着她的情绪,还会有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在面前。
韩愈单膝跪在地上,一手覆盖她的额头,一手轻抚她的脸,又慢慢向下,掌心掠过她的手臂,最终握住她被绳索勒肿的腕部。
孟昭昭刚想反击两句,却立刻๑止于身边某种莫名的气息。
即便内心的惶恐不安是一定会存在的,孟昭昭还是让自己努力镇定下来。
面试官最后气势磅礴地丢给她这一句,就匆匆结束了初ม次面谈。
“嗯…”孟昭昭听出他话语中的黯然,倒也不知如何劝慰。
叹了口气,她将脸埋在双臂间,感到心绪烦乱透了。口袋里电话响起,掏出一看,老爸两个字在屏幕上不停闪动。
当她走向门外,突然听到某个小女佣弱弱开口。
他忽而转开视线,这样说道。语气中弥漫着一股明显的沉痛。说罢,他将餐巾丢在桌上,站起身来。
不由地,他的心跟着一痛,像是共鸣引发的震颤。
“怎么เ了?”韩愈敏感地察觉她情绪上的异样。
“的确是兄弟,evan年长韩愈三岁,同父异母。在此之ใ前一直生活在英国。”傅伯简略介绍,清清楚楚,“除此之外,他的身份很特殊。这一点,是同为兄弟的韩愈所不能比的。”
“你总是喜欢惹祸上身是不是?!”
她听倒是听懂了,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对不起什么?”努力自责时,却听他忽然轻轻道出这句。
名为ฦevan的男人,又叽里呱啦地讲了一串英语,标准伦敦腔,鼻音很浓重。孟昭昭跟不上他说话的节奏,只从字里行间简单抓住几个要素,并且,听清了“父亲”一词。
孟昭昭瞥视古堡,没看到韩愈,又抬头望向站在阳光里的傅伯,隐约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只是全部注意力都被手上的邮ุ件吸引。
“抱歉,本人先天性三音不全。”孟昭昭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站起身,“快点换身轻便的衣服,楼ä下院子集合。趁你惧怕的阳光还没有太强烈时,稍微活动下筋骨。”
傅伯瞪着眼,哽在嗓子里的话硬是没吼出来。
而这一个ฐ“也”字,便让韩愈了然地弯起唇角。
“助理打来的,说是如果没有变动,你父亲半个月内会来中国一趟。”
“没关系,只是一吻。又没有别的事。”韩愈的温和语气,令孟昭昭听不出这句到底是揶揄,还是纯叙述。
此刻,星光与他都在身边,触手可及。她忽而感受到了生命的某种圆满,带着天长地久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