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还干,老子看你干到哪一天。”
做农事离不了季节,做道场也同样离不开季节。
奇怪的是这次丈夫的囹圄之灾,她一句话也没说,凄惶地度过了几天后。突然间硬朗起来,跟原先判若两ä人。就连那个养家了的妇科病也势利地离她而去。表现出了一个女人非凡的韧劲。
苦死磨活是穷人。
三天的道场,杨家照规矩付了六百元。其分配是﹕那四位每人八十元,他和爷爷独得二百八十元。这也体现出了多劳多得的分配原则,他们的活原本就比那四位的多一倍。还有算葬期﹑看葬地﹑发丧ç灵柩抬出门的仪式这些活都是他们独做的。
雷老先生想,亡人虚岁原本五十九,他妈不是还怀了他十个月嘛。想着不高兴地说﹕
“那——你是真不想读了。”
“那——你要我帮你什么呢﹖”
“刘老师,我今天要走了,来跟你道个别。再就是请刘老师帮忙,办雷鸣补习的事。”
“这姑娘,从小我就喜欢,前后这几寨就数她最聪明,看这双眼睛就知道。”
“找我拿钱还说借。借,我没有。你说拿这么大笔要做什么﹖”
“那——你又是为了些什么和你妈扛着。那一个考不起不吃饭,不理人。你考起了却又死活不去,难道你当真是个憨姑娘?……你们两个该不是商量好的吧。”
师傅给他剪掉了黄的,留แ下了黑的,才又进了那幢决定人命运的办公大楼。顺着门牌在五楼找到เ了招生办,招生办的老师问明了他情况,叫他报了考号,在计算机里查到他仅差一分没被录取。他急了。
“反正你家两ä个,我以后单独见着就叫你们老外了。”
“谁是春蚕呵?”
为抓只活耗子,雷鸣还真耗费了不少心思,他在粉缸里放了些花生,好不容易才诱得了一只。粉缸有一米五深,贪嘴的耗子跳进去就爬不出来。他跳进去捉来用水淋湿,插上电源,把耗子丢在茅坑里的筛网上,耗子给触得吱吱叫着翻了几个筋斗。没死。跑了。
“牛不忙,你们吃什么?”
其实,布依族人的语音特别优美,其优美程度决不亚于中央电视台《动物世界》的节目主持人赵忠祥。可以说布依人的话完全能和普通话貔美。
韦蔚的书没舍得烧,雷鸣帮她扛着,一边走一边抱怨﹕
说什么“……像这样的人教俄语倒还差ๆ不多。……连汉话都讲不‘盟’也有资格做我们的老师,真不知教育局长是她姨父还是姑父。”等等。
“雷鸣。你要干什么﹖”
“运气好的话,就给你复习着某道考题也说不定。”
雷公电母并没跟人过不去,那时节是他们当值。节令到夏至,他们也如接到命令一般。一阵风过,卷起他们的绵被走了,把蓝茵茵的天空让给了日月星辰,这下又是日月星辰当值了。
“就算我瞎说。你也不想想,离高考还有几天,万一淋生病了怎么办?”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父辈对子女们的不是约定,但却是俗成了的几包:包生包养,包其娶妻生子,包其盖房,劳累一生死后还要包管着保佑后人们发财立万。
这并非谁逼他们这样,而是一辈接一辈延续下来的传统。这一切更是让聪明的幺毛感慨万端。中国人实在太多,而又活得得不偿失,活得太苦太累了。
身陷囹圄的贪官们栽跟头前,都有车坐,有房住、有筵赴、有高工资。钱原本就使不完,可他们还受贿、贪污,变着法子的弄钱,这是何苦呢?
其实,这正和我们的那ว个国粹不无关系。
无论是农村人也好,城里人也罢,贫民也好,高官也罢都在无声地继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