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鹫亦是如此,因着白琉璃的太过贴近,她脸上的面纱便半垂在他面上,将两ä人间的气氛烘托得更加暧昧,他不仅能清晰地感觉到白琉璃的呼吸轻轻地拂到他的面上,甚至能闻到她发梢带着的隐隐草药清香,她耳边没有银铃铛缀挂的小辫子正好拂到他的耳畔,带着轻微的痒,有点挠人的难耐。
不过,他这有些呆的笑容倒不像之前他那时不时勾唇的假意浅笑,此刻他那没有面具遮挡的右半边脸上盈着的是真真的浅笑,风华不尽,又呆得有些……可爱。
“哦?”穆沼盯着自己脚๐尖前的两根细长的银针,微微挑眉,抬眸看了坐在窗边的两人一眼后,大方地笑了,“好好好,小爷就坐着或躺着不动,谁叫小爷还是知道什么เ叫做‘客随主便’的。”
迄今为止,他还从未见过有谁人能令百里云鹫拔剑,便是能让他动用连鞘的弦冰剑的人都少之又少,而那个刺客居然能ม令百里云鹫拔出弦冰剑——
“白姑娘不像阿沼他们一样退离得我远远的吗?”百里云鹫并未急着站直身,而是弓着身将躺在地上的左半边面具捡起,声音与寻常无异,凉凉淡淡,带着些许笑意,不急不怒,那倾泻在脸颊和肩膀上的及腰墨发染着不远处的暗红火光,将他侧对着白琉璃的脸完全遮挡住,令白琉璃仍然无法看到เ他的容貌。
那二十名手捧小箱子的家丁在百里云鹫马步停下的时候整齐地分作四列,分站于他的左右两侧,均将小箱子捧至齐胸ถ高的地方,神色恭敬地低头站定着,忽然扫过的夜风吹动铺了满箱盖的曼珠沙华,吹飞了几朵,落在黑马的蹄边。
难道鬼王爷和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是同类?选择子时下聘是想让他的同类来替他庆贺一番!?可可可,世上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可是鬼王爷的眼睛会杀人是真真的事实,若他没有和那ว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沾边,好端端一个ฐ人的眼睛怎么เ可能ม看人一眼就能将人杀死!?
也就是在白雾山谷中那不过短短一日的时间,却成了白珍珠这一辈子最美好的最令她想要珍藏的时光,那片美丽的山谷,也成了她这辈子最向往的地方แ,因为在那儿,她遇到了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人,尽管当时的她还那么年幼,可她却已深切地知道什么是温柔。
“百里云鹫你疯了!?你真要拿你的命来下聘!?”穆沼看着百里云鹫那黑乌乌的背影,很是想在上面狠狠地踹上一脚,终还是没有抬起脚๐,“就算你真的在她的身上看得到颜色,她真的值得了你这么做!?”
“若妹妹不是和姐姐说笑呢?”白琉璃用食指撩撩自己耳边的小辫子,眼中含笑然语气却严肃得没有丝毫笑意,“王夫人的确替太子殿下来向我说媒,要娶姐姐进门做侧妃,我已经替姐姐答应了,姐姐如今只需要高高兴兴地等着当新嫁娘就可以了。”
“不不不,穆某一向只做好人不做坏人,逼良为ฦ娼这种事情不适合穆某,穆某这只是说媒,纯正的说媒而已。”穆沼笑得人畜ไ无害,“再说了,白家主ว今儿肯打扮得稍微像个女人,说不准正好就是准备着要应下这门婚事的,这样一来,就更说不上是逼婚了。”
“那看来云王爷是喜欢琉璃这一奇特爱好的。”这个男人竟然想娶她为ฦ妻,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在这个女子必须三从四德的年代,她的做派,足够令每一个人嫌恶,而他的想法依然未变,他到เ底,有何非达不可的目的,值得他可以忍受她这样堪称不容于世的做法?
白珍珠,风国,制毒……
“谁知道呢,人家既是状元郎又是驸马爷,地位高了呗,连当初于他有恩的白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呗。”
蒙面女子听着禹世然的话,拢了拢双手,而后拉下面上的黑巾,那漂亮得足以让每个男人都为之失神的脸庞,正是白珍珠。
“珞儿。”在夏侯珞专心致志地在翠儿脸上划刀子时,一道温柔好听的男ç子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令她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被她折磨得已然面目全非的翠儿也因耳中这天籁之音感觉到เ了生的曙光。
翠儿来到紧闭的屋门前,努力让自己้的喘息平复,深吸一口气后扬了扬声音恭敬道:“公主,奴婢给您送夜宵来了。”
百里云鹫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明明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让白琉璃觉得心里莫名犯毛。
然偏偏是这样一个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长着一头连女人都嫉妒的如瀑墨发,许是在自己府邸,此刻的他三千墨发不绾不系,就这么任由á长发随意地垂在背上肩头,浅阳之下,轻风之中,她能清晰地看到那墨发上的光泽。
而这座白日里也大门紧闭的府邸,是否与寻常富贵人家的府邸่有何不同?
“珍珠小姐,您没事吧?”在旁搀扶的婢子关心道。
白珍珠面上挂着担忧,疾走的脚步彰显着她的紧张,她急急走到เ白琉璃跟前,习惯性地一把握住白琉璃的手腕,紧张道:“妹妹这是要到哪儿去?”
尽管他将心底的嫌恶掩饰得极好,她仍是从他刹那有变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她的真实看法,既是如此,她又何须给他面子。
不论是神色,还是话语,夏侯琛都表现得很真,就像是真正疼爱他这个ฐ表妹一般,不过或许也只有她这样重活一世的人才看得到他眼眸深处的虚伪,他并非是真心待她好,必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若非如此,他绝不会在这具身子曾经的主人到詹云寺见禹世然之前对她说那样的话。
“既然此处是荒郊野外,白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