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赵四娘又劝他爹道:“爹,你也不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咱家还没分家,看病的钱从公中出是应该的!”
赵四娘再接再厉,接着哭道:“奶,您不要再骂爹他不孝了!都是我不好,下次我再生病了,再也不让爹给我请大夫,让爹忤逆您了!一定让爹按您的吩咐,让我自生自灭,绝不让您掏一文钱,做个大孝子!您就饶了我爹这一回吧!”边说边膝行向赵乔氏,拉着赵乔氏的衣角苦苦哀求。
等赵永忠驾着骡车离开后,旁边的媳妇向刚刚ธ和姜氏对话的赵永江媳妇程氏问道:“那ว是谁家的媳妇?他家小闺女咋的了?”
赵永忠转过头和姜氏对视了一眼,笑道:“傻丫头,你的病才刚好,好好养病,钱的事不用你操心,爹娘会看着办的。”
赵永忠夫妇奇道:“大嫂她怎么会……”
赵永忠的爹赵老爷子一共育有四子二女,赵永忠在兄弟里排行第三,上面有两个哥哥。老爷子年轻时也攒下份家业,辗转在镇上开了间杂货铺——赵家老铺。赵永忠的大哥十几年前离家后音信全无,上了年纪后赵老爷子就把铺子交给赵永忠的二哥打理,自己回乡种田à。平时赵家二房就住在杂货铺后面的院子里,急着筹措药钱的赵永忠,赶忙去杂货铺寻自家二哥。只见大白天的,杂货铺居然锁了门,拍了半天门都不曾有人来应门。
可赵乔๒氏母女不这么想,在她们看来公中的钱都是属于她们的,花一文钱在三房身上都是浪费。
赵成蓝尖声道:“你们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又不是你们出钱!”心道,娘答应在给我准备的嫁妆里再添一对赤金手镯,要是给三房还了债,拿什么钱给我打首饰?要咱们掏钱还债,想都别想。
赵乔氏斜睨着里正,高声嚷道:“大哥,你也别劝了,这家咱们是分定了。你虽然是里正,可也不能管人家分不分家呀!再说你们家不也分家了?凭啥不让咱家分!”反正今儿丢人已经丢â到姥姥家了,赵乔氏索性豁出去了,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自己้得实惠才是最要紧的。
里正被赵乔氏的话一噎,心里恼怒不已,斥道:“分家这么大的事,可不是你一介妇人能够做主ว的,这事儿还得正平兄弟拍板才行!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要分家,永忠侄子的债也是没分家前欠下的,还得你们老赵家还才是!”
“正义大哥,别ี听这个娘儿们瞎咧咧,咱家不分家!”只见赵老爷子一身短打扮,扛着一把锄头,用手分开众人,气喘吁吁地说道。
却说这今儿三房的人都不在,赵永孝又去了镇上打零工,家里只有赵老爷子一个ฐ人能下地。赵老爷子是个恨活计的主儿,别人都陆陆续续回家了,他还留แ在渐渐暗了下来的地里,弯着腰仔细地锄草。直到有乡亲告诉他,他家里闹了起来,才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赵老爷子朝里正深深做了个揖,赔礼道:“她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เ?头发长,见识短。我代她给你赔个ฐ不是,刚刚的话你可千万别ี忘心里去。”
“不打紧,不打紧。”里正见赵老爷子态度这么诚恳,也不好再计较些什么。
赵老爷子又向众人陪笑道:“平白无故,又惹得乡亲们笑话。孩子他奶不懂事,刚ธ刚ธ是在说笑呢,咱家决不分家。”
“咋不分家了?三房这群祸害不能ม留แ!”赵成蓝虽被赵乔氏惯坏了,甚是任性妄为ฦ,不知天高地厚,但还是很惧怕他爹的,见他爹要息事宁人,不敢再大声叫嚷。可要是不分家,极有可能会损害她的利益,还是忍不住低声嘟囔了几句。
赵老爷子瞪了小女儿一眼,厉声斥ม责道:“不过芝麻大的事儿,你们愣是闹腾出这么大的阵仗!实在是没事找事,也不嫌丢人!”
赵成蓝虽然心里不服气,可见他爹动了真怒,吓得低下脑袋,不敢再说什么เ。
赵乔氏见自个ฐ儿的心肝宝贝受了委屈,垂头丧气,心疼得不得了,大声反驳道:“什么叫芝麻大的事儿?你还不知道呢,你的好儿子竟跑去借印子钱,这可是要家破人亡的呀!”
赵老爷子大吃一惊,他从地里赶回来时就见家门口围了一圈人,站在外头只听了个ฐ梗概,估摸着家里是为了四娘的药钱吵起来的,可没想到เ三房居然去借了印子钱。
“永忠,你当真借了印子钱?”赵老爷子忙扭头向三儿子询问。
赵永忠还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赵老爷子回来了都没注意到。
姜氏满脸忧色,轻轻推了推丈夫,唤道:“孩子他爹!”
赵永忠双目无神,无意识地“嗯嗯”应了两ä声。
赵三娘姐妹俩很担心,赵永忠在这种状态下,会把实情和盘托出。可她俩更担心把印子钱的谎言再重复一遍,赵老爷子也会选择放弃他们,再一次打击到爹爹。姐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谁也没有做声。
“怎么,敢做不敢认啊?刚ธ刚ธ你们不还很嚣张的吗?现在怎么不敢吱声啦!”赵成蓝ณ见三房的人都默不作声,觉得他们是心虚了,于是又出来蹦?了。
“爹,他们不说话就代表默认,这帮穷鬼不去借印子钱,哪会有钱给那个赔钱货看病!”赵成蓝得意洋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