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儿,玉儿嫂就哑着嗓子、脸色苍白地问我:“你把他杀了?”
曲林子一脸贱笑,还要再说,我不耐烦地说:“我还有事,你走吧。”说完不再理他,转身扬长而去,剩下曲林子一个人提着野鸡,走也不好,留แ也不是。
白天,我借了张撒网,到河边去打鱼。小河里原本只是些鱼丁,但是山洪一来,把上游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水库中大量的大鱼冲了出来,每天在河边水流较缓处都能弄到十几条肥鱼,我自已๐吃不了,有的送了人。留了七八条十几斤重的大青鱼、鲢子、鲤子,我养在水缸里,想雨小些时送到玉儿嫂家去,给我温柔、俏美的心上人一饱口福。
自从那次我吩咐要特殊照顾ุ她家以后,没人敢再克扣她家卖的果物数量、等级,她家里果树又多,现在日子富裕了不少,以前为了支应两ä个孩子读书,玉儿嫂每天做的饭连点肉腥都见不到,现在也时常买些肉食,我想老石头对我十分热情,除了山里人本来的朴实,也有这个ฐ原因在内吧。
那娇怯的模样让我大生爱恋,我淌着水走到她身边,感伤地说:“其实,我听了你的事真是为你感到心痛,老天待你太不公平了,你长得这么美,又考上了大学,本该鱼跃龙门,现在住在大城市里,过着幸福的生活,可现在……”
一天晌午,我正在屋里趴在炕上看书,忽然听到เ果棚那边传来一阵吵嚷声,不耐烦地摞下书,我走了出去,两个ฐ收购员看到我出来,连忙说“站长来了,别吵,别吵,听站长说。”,几个送鲜果来的人也不再吱声,我闪目望去,一眼看到几个土拉吧叽的农民中间站着个高挑个儿,白晰脸蛋,两ä道弯弯的柳眉,长得很清秀的女人。
石雁儿脆生生地应了声:“哎,干完了,俺们正要回去呢。”
我看了看坎坷不平的泥路,说:“回家要十好几里地呢,上车吧,我送玉儿嫂回趟娘家,回头送你回去。”
石雁儿俏生生的大眼看了看玉儿嫂,玉儿嫂陪着笑脸说:“雁儿,天热着呢,快上来吧。”
石雁儿没吱声,倒是听话地把锄头放到马车上,爬了上来。
我“得儿”一声,赶着马车继续上路,玉儿嫂拿出我买给石雁儿的牛仔裤ไ给她看,看得出她很高兴,年轻女孩哪有不爱美的,一下子有了条新裤子,还是挺时髦的城里衣服,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她手里抓着那ว条裤子不舍得放下,可是眼神和我对上,却没说声谢谢,而是马上躲开了目光。我有点奇怪,石雁儿一向挺喜欢我的,平时见了我也挺亲热,最近偶尔见到เ她时,却显得有点冷淡,我当时自然还不知道在石头家那晚被她看到了我和玉儿嫂亲热,所以只是念头一闪,没太往心里去。
马车到เ了苗家村,村子在半山上,马车上不去,我把马车拴在一棵柳树下,树下有草,我还带了小半块豆饼,放到马前让它吃,然后带了玉儿嫂和石雁儿上山。
想不到เ玉儿嫂姥ณ姥家门前真够热闹的,低矮的石头堆砌的墙,垒成一圈,中间那ว间破旧的房子就是她的家了。玉儿的姥姥有两子一女,玉儿娘死得早,两个儿子,长子也早ຉ死,大儿媳妇和老太太住在一起,二儿子曲林子整天不务正业,也不总回家。
此刻一个泼辣的娘儿们正叉着腰站在院子里扯着脖ๆ子破口大骂,一个粗壮的汉子站在她身后,可能是她的丈夫。玉儿姥姥和大舅妈两个寡妇人家站在那儿,让那出语如珠的泼妇骂得抬不起头来。一院子看热闹的人见两口子那架势也没人敢应声。
我皱了皱眉,问玉儿嫂:“这娘儿们是谁呀,怎么骂得这么难听?”
玉儿嫂轻声说:“是我……二妗子。”我听了才知道是她那个离了婚的二舅妈,曲林子以前的老婆。
我带着玉儿嫂挤进去,她搀住姥姥,问:“姥儿,咋地啦?”
老太太七十多岁的人了,头发居然全是黑的,牙齿健全,面色红润,清贫的生活并没有使她的身体变得枯老苍白。我想她年轻时一定是个ฐ大美人儿,才能养出苗小玉这种漂亮的外孙女儿吧。
老太太见外孙女儿来了,气得嘴唇直哆嗦,说:“她……她……
,你二舅刚死,这不,争地来了。“
那泼妇听了“哟儿”一声,阴阳怪气地说:“这叫什么屁话,谁争地来着?那是俺该得的,那二亩山田可是俺和曲林子一块儿脸朝黄土背朝天,一锹一锹开出来的地儿,他死了,那地就是俺的,谁能和俺争?”
玉儿嫂涨红着脸,轻声说:“二妗子,您别介,这事儿你有想法,村里还有支书、有村长咧,姥姥这么大岁数了……”
那泼妇一扬手,说:“你是什么泼贱货,这儿有你说话的地儿?
你这个扫把星,没有你,你家里哪有这些个天灾人祸?你还腆着个ฐ脸儿装起人样来了。“说着更不堪的脏话流利ำ快速地骂了起来。
玉儿嫂脸儿一白一红的,她老实巴交的,面对这泼妇,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我看了心疼玉儿嫂,也实在憎恶这恶妇,走上前说:“闭上你的臭嘴,你是谁,到这儿来干什么?”
想不到她倒认识我,脸色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