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打胜战,天天不睡觉都可以。”田重高兴地大声说道:“不过,我们的补给不多了,必须想办法。”
张白骑坐下的战马有点不老实,总是在原地昂扬颈,或者蹦蹦跳跳,显得烦躁不安。身后十几个ฐ侍卫的战马大概受到เ白马的影响,也心神不宁,动个不停。因为嘴上套着布袋,所以都叫不出声,但它们一个个越来越频๗繁地仰长嘶的动作还是非常显眼。
一里之外的平原上,黑压压的骑兵正从北面的小山丘后面不断地飞驰而出,迅集结到平原中央的几面巨大的战旗下。随着骑兵的增多,方阵越来越大,战旗越来越密集,雄壮威猛的气势越来越浓烈,凌厉骇人的杀气掺杂在紧张窒息的战争气氛中,慢慢地,无声无息地笼罩在定兴渡口的上空。
鲜于辅气喘吁吁地坐在城墙上,艰难地闭上眼睛。
“魏别驾已经动身了吗?”王濡说的魏别驾就是幽州刺๐史府的别ี驾从事魏攸。
晚上,张牛角派人请张白骑,左彦和黄龙到大帐议事。
风云铁骑的战士们憋了一肚子火,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们就象两只红了眼的雄师,狂暴地怒吼着,狭带着隆隆风雷,呼啸而至。
风云铁ກ骑没有出现在黄巾军的正后方。他们非常聪明地选择了黄巾大军的侧翼做为冲击的正面。
李弘向鲜于辅详细解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要注意身体。”李弘关心地说道,“一两ä个月不见,你瘦多了。”
张牛角看了一眼信心十足的张白骑,笑了起来。
张牛角和黄巾将领ๆ们都意识到,如果一味的攻城掠地,没有稳固的地盘,黄巾军很难生存下去。为黄巾军的未来寻找一块生存之ใ地,一直是张牛角考虑的要问题。至于其他的什么推翻刘氏天下,重建王朝,他都不是十分感兴趣。去年的大失败教训太深刻了。自己没有地盘,生存都有危机,还谈什么其他的东西。
看到谷雨脸色黯淡下去,李弘心中不忍,赶忙接着说道:“再过几个月我们可能就要回到卢龙塞。年底,年底我回来看你。”
张温非常信任朱俊,知道他不是为了什么私情而特意提拔老乡,他推荐的人一定很有能力。于是他奏请天子,征调孙坚为车骑将军府的参军事,也是高级参谋,和从事中ณ郎差ๆ不多。
8月上旬,李弘接到箕稠派人送来的授权扩军的文书,立即着手组建工ื作。三千多俘虏立即整军,和三千多汉军骑兵同时训练。征得舞叶部落和白鹿部落两位大人的同意,他们的三千骑兵部队不久也加入了风云铁骑军。李弘随即凑足了一万人,部队开始重新整编。
张牛角突然落寞地说道:“俊义,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左彦大惊,眉头紧锁,紧张地说道:“品朴,你为什么เ这样想?”
“师父死前,我去看他。他躺在床上,病得非常重,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张牛角语调低沉,缓缓说道:“他问我,他是不是做错了。”
“太平道组织严密,上下齐心,大家共同努力,精心准备了十几年,最后我们带领ๆ天下的百姓,揭竿而起,和天下所有的恶人,和天下所有的不平做生死搏斗,虽死亦不惜。我们没有什么私利ำ,也没有什么宏图大愿,只想让天下苍生一天有三餐饭吃,一年有一件衣穿,活得长久一点,活得好一点,有一点希望。但我们最后给天下苍生带来了什么เ?”
“死亡,除了死亡还是死亡。跟着我们一块干是死,不跟着我们一块干也是死。”
“跟着我们一起干的,有打仗打死的,有跳河自杀的,有被敌人活埋的,当年三十六方大渠,六十多万人,除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如今都已经尸骨无存。”
“不跟着我们干的,死得更惨。那些可怜的百姓,手无寸铁,却被敌人当作我们的同党任意杀戮,村村户户几乎都被杀光了,血流成河。打了一年的战,结果田地荒芜,颗粒无收,幸存下来的百姓最后还是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他们都饿死了,到处都是饿死的人。一年下来,死去了几百万可怜无辜的百姓。”
张牛角的脸色非常可怕,他咬牙切齿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问道:
“我们都做了什么เ?都做了什么?”
“我们原来以为我们这样做,可以让这些人活着,活得长久ื一点,活得好一点,但最后是什么?是死了,死了几百万人,过任何一次瘟疫,任何一次洪水,我们都干了什么?都干了什么?”
“没有我们这么干,他们反倒可以活得长久ื一点,活得好一点,虽然没有希望,但还活着,还有一口气。”
“为什么เ?俊义,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们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我们杀不光那些恶人,杀不光那些抢去我们粮食,抢去我们一切的恶人,为什么เ?”
“苍天?苍天只保护那些恶人,有权有势有钱的人,从来都是残害我们这些可怜无辜的穷人。”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张牛角嘴里低低地念着,苦涩而悲痛,泪水浸湿了眼眶。
左彦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转身黯然离去,泪水洒落衣襟。
李弘带着部队在督亢亭休息了三天,随即再度出失去了消เ息。
他知道现在无论在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