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娘道:“担心什么?做这行当生意,这样的事情经常碰到,若是回回都认真担心,可就要烦死了。”
“你……”看着那张年轻稚嫩的容颜,方แ才又听她亲口承认了身份,一时间,她突然不知道该从哪句话说起。
这日她又到浮梦楼中同赵梦娘说话。
“她说什么?”素锦问的有些着急。
二太太听了,心下也很欢喜,点头答应了。
冯景文听了素锦这话,一时也无言可答。
景渊也在一旁深表赞同地点头道:“妈妈说的是。姐姐,你不会骗我们吧?”
同这位二姑娘打了几年的交道,宝珠对她的脾ຆ气秉性可以说已经了解到了十分。这位二姑娘心里的话从来不说在嘴上,她总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或者是说在此而引导你想到彼,你想明白了她的意思,或者自以为懂得了她的意思,然后就去做了蠢事,却殊不知正好中了她的全套,她于是就远远地站着,看你的笑话。
景渊这些日子也因为见不到林书玉,心上不自在,这一会两姐弟就对面而坐,执棋相对。下了一会,景渊眼看要输了,更没有了兴头,恹恹地道:“姐姐,咱们什么时候再去林书玉家坐一坐?”
二太太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张妈妈走进来同她道:“太太,老太太叫您过去呢。”
只是有几位小姐颇看她不顺眼,见了她不免讥讽几句,只是嘴上功力尚浅,宝珠眉头都不曾皱得一下,心情好的时候冷漠相对,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也会回两句嘴,她说的话虽然简便,但是直中ณ要害,每次都能插在那些小姑娘们的伤口上。
……
张妈妈是从二太太小的时候就跟着过来的,可以算得上她的心腹,她平时也没有什么话需要隐瞒张妈妈,因此这时候张妈妈问,她便很自然地说了:“我正烦恼素锦的婚事,她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是她将来的婚事……”二太太叹息了一声,“说实在的,我有些担心啊。”
二太太道:“空穴不会来风,事出必有原因,必然是他做出了一些什么,别ี人才会这么เ说他。而且你们也不过是小时候的交情,他如今究竟怎么样了,你也不知道。你难道会比别人更了解他吗?再者说,若我没有记错,自他从军中回来,你们连面都没怎么见过,你怎么就能一心一意地想着他了?”
李尚书吗?
宝珠更加诧异了,他竟然当真告诉了自己้。这话于他来说,是不应当说的吧?
沈况恐她触怒了龙颜,便代她回禀道:“她是武乡候冯府的姑娘?”
笛音起先只是幽幽而起,接着却越吹越高,越吹越长,可裂山石,响遏行云,动人心魄。
其中有一把清脆的声音传进耳中道:“听说那冯府三姑娘一向自尊自大,虽然样子长得很好,但却是一个肚里没货的草包。”
宝珠一连病了好几天,终于有一日退了烧,头脑清明起来,只是气力还有些短少。
景渊虽然打定了主意不喜欢赵梦娘,但是当有一天赵梦娘拿出一张人皮面具递到他手中的时候,他的坚持终于动摇了。
想想从前他脑子清楚时老太太二太太见到他何等亲热,如今见到他却都视若无物,想想倒很有些可笑。
从前她是很羡慕那些做大丫头的,羡慕她们有身份有体面,能ม够抬头挺胸ถ地做人,可是如今她也做上大丫头了,心里却非常地不安。
“害怕?”宝珠咀嚼着这两个字,轻轻地道,“害怕是什么?”
宝珠道:“如今你身边和我身边所能知道的钉子算是拔除了,但是今后行事还是要谨慎小心,毕竟冯府的眼睛多,而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哪一双眼睛是她们的人?”
林嬷嬷气哼哼地道:“一点儿错都没有,二太太不知道,那双喜端地可恶,姑娘的首饰匣子几乎被她掏空了,连那套珍贵的点翠头面都搬去当了,姑娘可就那一套点翠的头面,可珍贵得很。”
林嬷嬷便对着玉簪道:“刚才是不是你说什么头面不见了?”
林嬷嬷心中一冷:“这也太狠心了,那绿珠毕竟是为她们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好地一个ฐ人,说害就害了,也不怕遭天谴!”
老太太听到这话,却是冷笑得更甚:“我活了一辈子,也没有看见你说的那种好男ç儿!就算有那样的好男ç儿,你凭什么就认定咱们的三丫ฑ头就有那个运气一定能碰得上?我知道你心上是个什么意思。你无非是到如今还想着你那个小表哥,你不会到如今还认为当初要是嫁给了你那个ฐ小表哥会比嫁了我们侯府更好吧?”
不多时马车停下,梧桐巷已到,姐弟二人携手下车,再次悄悄地返回了冯府,并不曾有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