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略扶了她一把才安坐了。想了想,宝珠垂下眼睛缓缓问道:“嬷嬷希望我怎么เ做呢?”
王先生心内摇摇头,果然还是一块朽木也。当然王先生并不生气,因为如果宝珠果然认真听讲,她还要多多费心教学,否则于心有愧。可宝珠若是自己้不向学,于她却是不相干的,她只要每日做做样子就是,反正只要冯家愿意交束脩就成。不得不说,王先生实在是一个豁达洒脱之ใ人。
君拂先走进学堂坐着,紧ู随而后的玉簪将文具和书摆放好后,才转身去请王先生。
她这个ฐ人平生有一个毛病,不轻易决定一件事情,但只要她决定了,便会坚持到底,哪怕是头破血流,撞倒南墙。这股子执拗曾经成就了她,最后却也断送了她。福祸ຖ之间,原就没有定论。
笔墨文具昨日晚上便已经收拾妥当,一向由玉簪整理,如今正提在她手上。
这世上多少矛盾就是从这挑拨离间四个字上头来的。她活了半辈子,如果连一个小丫头撒谎没撒谎都看不出,那也算白活了。
瞧瞧,这都说起胡话来了。
君拂忍着笑道:“好了。多谢你的关心。”然后就笑盈盈地望着他。
冯景渊要是会听人的劝那他就不叫冯景渊,至于避嫌的话,更不在他心里。他心里不顺ิ,对两个小丫ฑ头已经开始上脚踢起来:“该死的贱婢!你们算什么เ东西,也敢跟小爷拉拉扯扯,占小爷的便宜!”
素锦被夸得愈发得了意:“老太太,还是你老人家有谋略见识。”
素锦此时笑得愈发甜:“我进来坐了那么长时间的凉椅子,老祖宗只装作看不到。若真看不到想不到เ也罢了,偏偏三妹妹一进来,老祖宗就眼也明了,心也亮了,巴巴๒地使唤小丫头拿什么坐蓐来。我看得眼热,可不就生气了吗?”说完就先笑出声来。
一面说一面已经打起了帘子来。
冯景文愣了一下,神情似乎有些复杂难解,叹息着道:“是大长公主……”话语似有未尽之意。
玉簪听了双喜的话也不着恼,微微一笑道:“姑娘你评评理。她自己犯困偷懒起不得早儿,倒反说我卖乖讨巧,好没意思的人!”
双喜讨了个没趣,知道林嬷嬷是不想告诉自己的了,也就闭口不言语了。
玉簪旁边看到เ这一幕,偷偷抿着嘴儿在笑。
林嬷嬷进了房去见宝珠,对宝珠道:“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找了大爷常使唤的两个小厮去送了。”
宝珠点点头道:“这样就好了,嬷嬷就安安心心地等信吧。”
林嬷嬷怎么可能安心呢?虽然姑娘话说得满,但她怎么เ可能不担心呢,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倘或那顺天府尹找大爷对证起来,不就露馅了吗?姑娘要不要先跟大爷说一声。”
宝珠笑道:“没有这个必要,且不说这本是一件极小的事情,难道那ว顺天府尹还会先找大哥问清楚了才去办吗?肯定是会先妥妥地办好了再好说其他。若是这人不堪些,可能会拿这件办好的事情去找大哥邀功,但届时奶兄已经放出,难道他还要再抓一遍不成?若那顺天府尹真糊涂至此,倒也不必怕她。他这一会抓一会放一会又抓的,拿国家法度等同儿戏,把这个风声放出去,自有那些天天没事都要寻出事来的御史们去参他。料想他还不至于这么想不开。”
林嬷嬷听宝珠分析得入情入理,心里倒有点信服了。不过却又暗暗地奇怪,怎么姑娘说起朝廷上的事情这样条陈分明,好像亲身经历的一样呢?果然是读书的好处了,若不是读书进学,精神怎么会这样清楚明白?不过林嬷嬷还是有些忧心:“即使从衙门里放出来,革去的功名却要怎样呢?”
宝珠道:“奶兄革去衣巾的理由在偷盗上,罪名都没有了,难道还不恢复功名?天下间哪有这个道理?若真如此,再打一场官司就是。即使不去顺天府和大理寺,不是还有按察使司吗?那也是一个说理的地方。且这按察使司的臬台大人与本地府尹大人关系可不大和睦。”
林嬷嬷听宝珠说得头头是道,一面放心,一面佩服,脸上也有了笑:“姑娘如今真是出息了,竟这样明白事理,连官场中的事情也能说出一二三来了。只是这臬台大人和府尹大人不和睦的话是从何说起?是大爷同姑娘说起的吗?”
宝珠无可不可地道:“仿佛听谁说起过,这一会却想不起是谁说的了?”
林嬷嬷信以为真,心下更加安定下来,想一想又道:“若大爷知道了咱们这事情,见责起来,姑娘只管说是老奴所为的,老奴愿意一力承当。”
竟然还有这样的仗义แ!宝珠听得笑起来:“不过就是借他个名字用一用,他向来疼我,难道连这点事也要计较?嬷嬷也把大爷想得太小气了。”既然自己担了个骄纵的名,总要做点骄纵的事出来给这些人操心才是,否则ท岂不枉担了虚名。
林嬷嬷听如此说,觉得大有道理,除了老太太二太太,二老爷和大爷两个对宝珠姐弟的疼爱也是有目共睹的。
第二天,陆子恭果然被放了出来,而且还恢复了功名。找过来同林嬷嬷在二门上说话。
娘儿俩不由á抱头哭了一场。林嬷嬷对儿子道:“从今后好好用功在学习上,经此一事,可不要再犯了糊涂。”
陆子恭见老娘形容憔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