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过区区一国皇子的表白而已,竟然会吓到เ举世闻名的鬼谷医仙?”一地寂静忽地被一道温和清爽如四月春风的男ç声打破,且含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直直地撞入即墨无心的耳中,瞬间就将她原本的心不在焉彻底打碎了去。
这里面的意思,他可有些搞不懂了。
先是用千夜沉眠这样的蛊毒把暗害弱水太后之名嫁祸给鸢木,接着又悄无声息地使出地狱往生那样的毒药祸害厚土,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需要无数的筹谋与心机?如果让他自己来策划,炎烙也不敢保证会百分之百的完美,更何况是与那三国从无任何往来的裂金呢?就算抛开这一切前提,在整个颠覆大陆的计划之中,毒药始终是最为关键的一环,从未听说过在这方面有半点天赋的裂金,居然拿得出这么多鲜为人知的剧毒,这本身,就已是极为ฦ不正常的事情了。所以,他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相信,哪怕说出这话的,是他的意中人。
“主子,可是皇上体内的毒有什么问题么?”贴心地为ฦ坐在窗前的即墨无心端上一盏薄荷凉茶,舞文语调柔和地开口询问。她看的出来,自家主子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想来,也应该是为了那ว赤火国皇帝的病情吧。
果然,他这厢还没想完,即墨无心那边已然开了口,虽然语调慵懒,但却有意无意地参杂进了几分森冷的味道:“看来我鬼谷幽境在这五行大陆之ใ上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居然有人天真到以为ฦ我会用诬陷这般小儿科的手法来对付旁人么?”
炎烙霍地一下站起身来,没有顾ุ及大殿里一众花容失色的娘娘,更加管不到เ龙椅上的自家老爹,却是径直冲到เ了即墨无心的跟前,满心满眼都是十足的焦虑:“没事儿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虽说他是一直紧盯着这边的,但那杯摆明了药效过强的酒却是超出了他的预计,他压根就没想到เ昭阳这一次会玩得这么大。所以哪怕是亲眼见着她把酒给泼了,他也还是放心不下。
神情浅淡地望进她眼眸深处,即墨无心唇角微勾,却是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既是郡主开口,无心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说着,她拿起酒壶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冲着昭阳便是举了举:“郡主请。”
不知为ฦ何,这个叫即墨无心的姑娘初一见面就令他陡然生出无限的好感,非关外貌,直觉使然尔。再加上她居然能在如今这样的情景之下还不忘关心他的身体,可见的是个ฐ十分体贴细致的人。听闻江湖上多传鬼谷医仙见死不救、冷血至极之名,现在看来,果然是不值得取信啊。
而被点了名的即墨无心,相比之下就没有几个侍女的悠然心态了。眸色深沉地看了昭阳一眼,她甚至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仍旧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好像对话中ณ提及的人物压根就不是她。
不知道是哪位哲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在今天之ใ前,或许赤火国的宫人们还并不清楚这句话是什么เ意思,但当见识过自家太子对新近入宫的神医的态度之后,恐怕没有一个人会不明白了。
“心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澹台沉炎凝视面前的女子许久,终于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灿然的笑:“你长大了,师兄,很高兴。”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达着的小丫头,终于也会反过来安慰他了。心儿,他的心儿……
“这么เ说来,赤火国如今又是由á谁在打理着?居然能令得太子殿下您安心出来寻医,想必此人也非比寻常吧?”半是吃惊,半带试探,即墨无心纵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现在的赤火国有哪个人适合担任这样的角色。坦白来说,赤火虽然在五行大陆的排行仅次于裂金,但如果现任国君炎烈薨逝,除了炎烙和不能ม公开身份的她的师兄,恐怕举国上下都挑不出一个ฐ像样的继承者。赤火能有这些年的富饶强盛,说穿了也不过是炎烈一人之功罢了。
“火灵芝?”听到这句,即墨无心的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紧了。炎烙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奇怪,因为她身有寒毒之事虽然少有人知却也从来没有想着要可以隐瞒。不过火灵芝一说,又是为了哪般?她怎么เ全没听说过这件事呢?
“这可能ม,就是我一生难赎的罪孽了。”苦笑着出声,言晟再度看向眼神逐渐恢复平和的即墨无心,这一次,却是没有了要逃避的意思:“无心丫头,他在你身边,我很放心。我知道你并非是世人眼中那般的冷血冷面,若是可以,能不能ม够请你帮我照顾他?”他看得出来,言归对即墨无心似乎与常人并不一样,不管这种莫名的情感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至少,他会因着这点羁绊而有所牵挂。
“他脸上的伤……”忍不住插话,即墨无心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本该是那么个ฐ俊美无伦的翩翩贵公子,可因着那一道骇人的伤疤,他硬生生地脱离了那个ฐ圈子,转而成了宫中的侍卫。这件事情,恐怕不会是歹人劫走那么简单吧?
摊了摊手,即墨无心表示自己้很无辜:“谁让你和师父都是为老不尊,叫我从骨子里都尊敬不起来呢。”这确是实话,鬼谷老人生性洒脱,在世之ใ时就不羁得很,对自己这两个徒弟更是宝贝至极,不宠上天就不错了,又哪里肯用世间的俗礼去约束?而作为他的知交好友,言晟的性格也是可想而知,这几个人碰在一起,势必就是没大没小的结果,自然不能指望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