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记耳光又响又火辣辣地痛。
“不用你管。”
他仍是那副微笑的模样,却是带上了几分僵硬。那双雾气缭绕的褐ຈ色眼瞳里,充斥着沉黯和无奈,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痛楚。隐忍如他,竟是少有地在我面前展现出他不同于往常的情绪。
就像现在,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道谁也过不去的无形隔阂。它隔着我们,也许是今天,或者是明天,又或者是……一生。
馥衣又是微微一笑,拉着我在菱花镜前坐下,“公主,梳妆打扮了才可以出门呢。”
她轻叹一声,转而换上一副高雅的皇后风范,她轻轻挥了挥手:“诸卿就不必拘束了,今天是岁,各位就开开心心的,万不要有什么岔子才好。”
往年的新年都有他们陪伴,纵是不感欢喜,却也不甚孤独。可如今……明明都在一块土地上,我却觉得,像是隔了天和地的距离。
即使这么一派祥和喜气的气氛下,我依然感到一阵阵弥漫于心口的不安和沉闷。
刚刚在观察中已经现了,这支箭上,绑着一张非常隐秘的信。
倏地,一股夹杂着内力和杀气的剑气破空而来,直逼我们。
那ว把伞的伞柄很细,吊有玉质挂坠,通体湛蓝。伞柄上还留有他薄薄的温度,似乎透过冰冷的掌心传到了心里。
馥衣连忙跪了下来,双手紧握着浅绿色的托盘,一杯热茶正袅袅地冒着清香:“馥衣不敢,只是……”
我甚至不敢去质问,不敢去想像。这其中的利害,和自己早已破碎不堪的心。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何必再去费那些无用的心思。
柳淑妃喜不自胜,拿着那ว幅画看了又看,然后对我报以感激的微笑。
安信王听闻此言,倒是不那ว么生气了,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底下又是一阵殷勤附和,家宴差不多是开始了。
迤逦的华玉池边,流光溢彩,凉风瑟瑟。
我洗漱完毕后,便坐在一旁沉思。
曲然只好作罢,很是失望。
一个极其朴素的挽月髻衬着我一袭朴素的青衫,再加上没有化妆的素颜,当真是合了我的心意。
我看着锦榻上沉睡的男子,不由一声叹息。
曲然突然抱住我,泣不成声,头上的珠翠不停地摇晃,“琉雀,琉雀……我的好妹妹……”
“皇后亦是整日沉浸在失子的悲痛中ณ,无法自拔。有一天,皇帝ຓ突然告诉她,她的妹妹在民间找到了。那ว位平民皇后有两个女儿,一个成了当今的皇后,一个……自从皇后将她生下,就再也没有见到。因为,她一出生,人间就是灾害不断ษ,大旱一年,洪涝一年。前朝皇帝听信了臣子的谗言,被迫于朝野之中的压力,将她抛弃。这一弃,就是19年。直到他和皇后退位并逝世,都没有再见到เ这位不幸的女儿。”
如今,是该放手了。
南天却依旧ງ是那样的姿势,自始至终都在微笑。可那笑容里,有几分漠然,有几分轻嘲,有几分怜悯,我无从探究。
我淡淡打断,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此时温顺无比的龙影:“已经没事了,你就不要再提了。”
我随意地将手上蜿蜒流下的乌血擦了擦,向山洞里面走去。这里的路并不平坦,到处是一些杂草和小石子。磕磕绊绊,越向里边走,就越是黑几分。到山洞的最里边时,已๐是一片漆黑了。
怎么回事?跟丢了?
虽是无法相信,但慕槿还是值得我信任的。
我不耐地抬头,迎上那一道道探究的目光。
这时,一段舒缓的古筝声响起。
我起身,“我出去走走。”
花如尘是何等的得意,向我们一一介绍:“瞧瞧,这是清烤鲈鱼,这是鸳鸯鸭,这是芙蓉杏仁粥,那是珍珠豆腐……”
花如尘笑了笑,再没开口。
南天点头表示理解,率先站起身走出门外,慕槿跟着也走了出去,不忘把门给轻轻带上。
慕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和我一样倚在栏杆上,享受着清风的凉爽:“唉,芙疏宫又冷清下来了。”
他闭上了眼。
他还是那般腼腆,“师父。”
就这样在有些尴尬的氛围中ณ坐了约摸一个时辰,人群开始变得安静了。
“没睡好?”
刚刚出门,就遇见了一身火红,环佩叮当的青萼。
目送着那抹素色身影远去后,慕槿的表情才变得凝重起来。
我微微眯眼,冰蓝色的瞳孔里映出眼前人的身影,“看来无痕很喜欢你的味道呢。”
眼前这个人,竟然让我下不了手。
所以,对着慕槿,即使我是宫主而他总是拂逆我的意思,即使我再生气,也不出脾气来。在他和南天青萼面前,我的冷血残酷好像一下子都不见了。
呼吸着外面新鲜ຒ的空气,我没由á来地感到心情舒畅ม了许多。
慕槿说,他一直有好好看着青萼喝药的。怎么就……
我艰难地前进着,偶尔不慎抓住碎石以至于跌落下来,休息一会儿后继续向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เ如此执着于救青萼,只是潜意识里想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