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胤禛,他不是俾睨天下、无所不能的么?怎么仅仅受了点伤就不行了呢?
紫鹃原本正靠在床头睡着,被黛玉这般动静惊醒,忙起身笑道:“姑娘,你醒了?”
软轿中,胤禛的脸色阴沉,原先惨白的脸竟诡异地散出一种青色来。
一枝长箭便那般射了进来,并且,直直地对着黛玉的胸口。
而贝伦,自然也是现了这一点。
胤祥笑眯眯地道:“不看了?”
鼻间全是他衣物上独有的佛手的淡淡香味,尽管柳萤等是真心夸赞,黛玉仍是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这些人都是怎么了?
正踌躇着该如何回话,一旁้的水溶似是已瞧出她的为难,于是温温一笑,接口道:“玉儿,四爷可在这儿呢?”
下午闲极无聊,因问柳萤,得知她竟会下棋,于是顿时大喜,于是便忙令近墨取出棋子棋盘来,就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下了起来。
闻言,无奈地瞧了一眼周婶子的满面笑容,只好端起那药碗慢慢喝下。
一碗喝完,正要搁下勺子,不妨碗已被人拿了过去,而后,又是慢慢地乘๖了好几勺。
不过……暗自深呼一口气,总算,将唤他名字一事躲避过去了。
他虽明知黛玉倘或是住在这儿,那ว么一应用度,自然都由á胤禛负责,却仍旧是忍不住如此嘱咐。
她此刻心内焦躁难安,却又奈何被禁足在此,因此弹琴只是为了纾解心中之郁闷,故而并未刻意去弹哪个调子,不过是随意而弹。
胤禛不仅棋艺高,又兼生性冷漠,神色如佛,故而自来与她对弈的女子,要么被其冷面所慑,要么,便沉醉其高贵俊美风姿之下,原本棋艺本不差,却因分心之故,只寥寥几手便只得投子认输。
四爷小时,万岁爷为了令他日后身份尊贵,便将他送去了佟佳娘娘膝下养着。后来,难得佟佳娘娘对四爷温柔怜爱,视若亲生。只可惜,没过几年,却偏偏又早ຉ逝了。而后来,四爷与生母德妃娘娘以及胞弟十四爷也淡了,在宫中,除了十三爷,竟与其他人,都不如何亲厚,逐渐养成了一副淡漠冰冷的性子。
而母妃,不论黛玉在她心目中印象多么好,儿子于她而言是多么重要。但,一旦牵涉到北静王府,牵涉แ到利益,她从来都是清楚透彻的,永远都知道怎样是获利最多的。
近墨在他后头,朝着胤祥露出一丝同情的表情。
一见黛玉脸色苍白的样子,顿时也是吓得不清。
真真是变幻莫测的人啊!
近朱近墨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眼看着胤禛黛玉越走越远,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跟上前去。
水溶已是心急如焚,可脸上仍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点头道:“今日耽搁各位了,下次水溶亲自登门致歉!”
说着,又命人呈上礼物。
胤祥笑道:“明澈莫急!四哥今日还有一些公事,等忙完了,自然便来了。”
黛玉这日倒是醒得极早,一个人坐在窗前默默坐着。外头不断ษ有炮竹声传来,她皆细细听了,偶尔笑道:“这是该拜堂了。”又或者,“你们听,莫不是宝姐姐的花轿进了怡红院了!”
胤祥待胤禛将喜帖看毕,忙从桌上捡起来瞧了,看完之后又传给胤禄等人,口中犹自“哇哇”大叫:“好你个明澈,向来听说你如何如何疼爱你家里那ว位福晋,便是在宫里,也经北静太妃传遍了。不成想今日居然舍得纳侧福晋了,可见传言也是不可尽信的。”
至于二爷的心思,不说别的,单提那年自己试他,佯称姑娘要回苏州ะ去,便急得跟什么似的,最后还大病一场。可见他的心,亦是和姑娘一样的。
“这倒不是。”北静太妃摇摇头道:“是他们家的宝玉,快要和姨妈家的姑娘成亲了。”
贾母虽知她不过是安慰自己,倒也十分受用,笑道:“借姨妈吉言了。如今我只盼着宝玉能好起来,便是叫我一病不起,也甘愿了。”
并且,那通灵宝玉自不见后,整个园子都快被翻了过来,仍旧是不见。
而诸位皇子之中,最有可能ม成为下位储君的,便是自家主子。因此,这两年来,虽然其它贝勒王爷们表面上没什么大动作,可实际上,主子已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๐了。
紫鹃因见她心忧,视之ใ不忍,遂与黛玉拿了个主ว意,说是常听人说夜里放飞一盏孔明灯,便可以为人祈่福消灾。
“嗯,”胤祥点点头道:“说得也有理。只不过,玉儿年纪轻轻,又是一个弱小女子,和别人无冤无仇,却又如何会有人那般狠毒地欲取她性命呢?”
说完,忽地想到เ一个人,忙问道:“四哥,你说……会不会是八哥?”
老八?胤禛皱皱眉,忽地便想起了那日水黛大婚上他莫名其妙地出现,以及最后成功地使他落入“圈套”的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边,胤祥又在继续说道:“上次他利用玉儿想要你和明澈反目不成,而这会儿,又想派人去杀了玉儿。你想啊,玉儿在你的地方แ出事,明澈自然是不会原谅你的。还有贾府那边,肯定也会借机来说事儿。”
略沉吟半响,胤禛淡淡地道:“你这边还是先派人去查,一条线索都不许放过。还有,等下出去问问陈伯,上次的细作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另外,玉儿的那个ฐ丫鬟,也多派些人去找找,务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胤祥一一听着,全都记下,又见胤禛说了这么会子话,脸上已有一丝倦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