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工夫,屋外传来空云的喊声,“师妹在吗?”
俞晴自认已经相当努力了,每天早中ณ晚各打坐一次,有几回,她冥冥中看见了空云师兄描述的光点在周围跳跃,可光点就是不进入体内。
俞晴心虚地低头,用心记着空云每一步落地的位置。
“不对,穿灰衣的是前年来的杂役弟子,是旁边梳双丫髻的,对,没有修为。”
空雨打发走八哥鸟,尴尬地道:“实在对不住,白牡丹嘴上素来没把门的,你也知道,八哥鸟天性如此。姑娘怎么也是个人,莫与畜生置气。”
不休息还好,这一歇,全身仿佛都散了架,想站起来却是有心无力。
俞晴又怒又怕,嚷道:“令郎之死与我有什么关系,身为ฦ朝廷官员,你不分是非……”
赵公子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此乃造福百姓之善事,姑娘万不可因小义舍大义แ。”
暮色四合,青云村的村居次第亮起昏黄的油灯,饭菜的香味飘荡在半空,一派人间烟火。
空云不由心生好感,取出玉盘,俯身道:“将手放到中间的圆球上。”
“晴儿——”
身后传来女子的轻笑声。
可这万中无一竟被他遇到เ了。
一个人不可能ม同时拥有异灵根与普通灵根。
如此一来,俞晴就成了例外。
稍有点见识的人就知道为什么。
所以,当他见到垂暮苍苍的见仁真君,几乎ๆ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打算。作为大限将近的元后修士,见仁真君定然舍不得死,恐怕他的目的也是灵根移植秘法,跟自己一样,移植灵根而后夺舍。
人类修士有种及其残酷的攫取他人思想的法术——搜魂术。
修士被搜魂多半修为尽失变成痴呆,凡人被搜魂则必死无疑。
一旦ຆ他夺舍,见仁马上会实施搜魂术。
他只是一缕残魂,对付俞晴这种才刚起步的修士绰绰有余,可在元后修士面前却如蝼蚁般不可一击。
可若不夺舍,难道一辈子困在显然难成大道的俞晴体内?
墨狼不甘心地看向俞晴,发现她早已偎着狼皮睡着了。
俞晴做了个梦。
梦见五岁那年,爹并没有舍下她而是带了她一并上山,错过了仙师招收弟子。回来后,听说王二哥被仙师看中,她只觉得好奇,并无遗憾,还跟往常一样白天跟爹下地,夜里就读书习字。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岁渐长,她便少出门,在家里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偶有社戏,会约着巧珍一道穿了鲜亮的衣衫去听戏,戏台上才子花园私会佳人,戏台下,她们偷偷相看着三乡五村的小伙子,也被人偷偷相看。
十四岁那年,巧珍出阁,她与后山的赵家三郎定了亲。及笄后,她一身大红嫁衣来到赵家,惊艳了赴宴的乡邻也惊艳了相貌忠厚的新郎官。她是有福之人,进门得子,三年抱俩,婆婆待她如亲生,小姑敬她如长姊。
她嫁后,爹娶了邻村寡妇,活到六十九岁,无疾而终。
她活到七十二岁,弥留之际,赵三郎坐在床边握她的手,“阿晴,来世你我还做夫妇。”
俞晴沉浸在梦境里不愿醒来,可脑中有个固执的声音一遍遍地问:“你愿意一辈子围着灶台炕头转?你愿意此生囿在方แ寸之ใ地?”
俞晴很想答,愿意!
一直以来,她过得就是这样的生活,她得心应手的也是这样的生活,有个ฐ尊敬她爱护她的良人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还能回头吗?
爹昏迷在床等着她的丹ล药;王大婶红肿着眼拜托她打听二哥下落;稚气犹存的兴儿,热切地盯着她,“俞姑姑,等你学会法术教给我好不好,再有人欺负我,我就打回去。”
面对这些人的期盼,难道她真的要一无所获灰头扑脸地回去?
不!
俞晴不甘心,经过这许多事,她已明白,想要过舒心的生活,想要不被人欺负,她必须得强大起来。
身处俞晴识海的墨狼感受到她思绪的变化,开口道:“既然你下定决心修炼,老夫便与你做个交易。”
俞晴没好气地说:“前辈真是客气,我的命捏在前辈手心,前辈想如何就如何,做什么交易?”
墨狼噎住,却缓缓笑了,“你能如此想最好,修真界本就是实力为尊,你若强大到เ能夺舍老夫,老夫也无话可说。话说回来,你这副身子老夫还真看不上眼……只要你答应老夫三件事,老夫决不动你分毫。”
俞晴眼眸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这简直不可能ม,空云师兄十岁开始修炼,用了十一年筑基成功,空雨师兄四五岁就修炼,才刚ธ刚筑基,整整用了十七年,前辈让我十年内筑基……”
墨狼不耐道:“老夫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只要你听老夫的,十年筑基算什么?”
“好!”俞晴咬牙,“我尽力就是,可前辈答应的事可别忘了。”
墨狼冷哼一声,“老夫向来一言九鼎,还从没人质疑过老夫的话。”
卑鄙到企图夺舍他人身体的人,会值得相信?
俞晴坚持,“空口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