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点头绕过他们,停在炕边娴熟的拿起崔大的手,静心号脉。
随行的男子一手托着二妮的爹,一边招呼崔大娘:“中ณ午喝了点酒,下午夯土的时候突然就不行了。”又道,“别慌,去把麻姑请来。”
老妇将霍繁篓放平躺在炕上,又给他喂了点水,这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顾若离在,不由奇怪的道:“你们这是……”霍繁篓晕倒,顾若离至始至终都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更何况紧张担心。
霍繁篓不知道顾ุ若离所想,用下颌点了点前头的山:“外面不安全,我们进山住一夜。”
她的荷包里可不止方才一种毒。
祖父顾解庆从医三十载,曾任太医院院正,十三年前致使回庆阳后,开了顾氏同安堂,每两个月会举ะ行三日义诊,一开始来的只是庆阳的百姓,渐渐的附近的几个ฐ州府百姓都会赶过来,近几年的义诊日几乎已经演变成庆阳府的庙会,即使无病无痛的百姓,也会来逛一逛,拿一些预防风寒的药包回去煮茶喝。
“那ว你带针了吧?”顾若离懒得管他的语气,只看着他的药箱,“借给我用用。”
胡大夫一愣,总算明白过来,眼前这丑丑的小丫头是打算用针,他毫不掩饰的露出轻蔑之色,护着药箱指着顾若离对崔柱道:“怎么เ,你们请过大夫了?”他说这话当然不是把顾若离当大夫看,只是想让她难堪一下。
崔柱心疼如绞,父亲是他的天是这个家的天,他没有办法想象父亲就这么去了,这个家会变成什么เ样子,所以,就算躺着不能动,只要父亲活着他也愿意。
耗着就耗着吧,活着总比死了的好,这辈子他也不娶ດ媳妇了。
“姑娘!”崔柱生怕胡大夫走了,他好不容易求来的,所以他哀求的看着顾若离,“求求您别添乱ກ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走吧。”
顾若离当然不会走,她给崔大治病是因为ฦ她得了崔大娘的恩,至于别人的态度,她根本不在乎ๆ。
“胡大夫。”她不理崔柱,“你方才诊脉,脉象如何?”
嘿!这小丫头还想考校他不成,胡大夫看着顾若离的脸,冷笑着道:“这么说,你诊脉了?”
“是!”顾若离在炕边坐下来,看着胡大夫阴晴不定的脸,忽然一笑,“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个赌?”
“老夫凭什么和你打赌?!”胡大夫不屑,他是吃饱了撑得和一个小丫ฑ头磨嘴皮子,话落就转头看着崔柱,“准备五两银子,随我回去抓药,吃上十几剂还是会有点效果的。”
“五……五两银子?”崔柱和崔大娘还没说话,张麻姑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道,“这是吃药还是吃人肉,五两ä银子还不如让崔大死了得了。”他们不吃不喝三五年也存不了五两银子。
“看不看?不看拉倒。”胡大夫一提药箱就要走,崔柱伸手想要去拉却又收了回来,满脸痛苦,崔大娘捂脸大哭,“这是造的什么เ孽啊……”
顾ุ若离起身站在崔柱的面前,淡淡的道:“我开了药方你去抓,一两银子之内,能让你父亲下地行走。”
“你!”崔柱惊骇的看着顾ุ若离,不敢置信,胡大夫怒了,这丫头居然还抢他生意,“不算诊金,这药吃上十几剂๘也得二三两ä银子,你居然还大言不惭说能下地,你现在让他下一个ฐ给我看看。”
“所以呢,胡大夫要不要打赌?”顾若离看着胡大夫,“你输了,往后崔大的药钱你来出,我若输了,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如何?!”
胡大夫原名胡荽,是味中药名,还是他学医后师父赐的名字,他自问天赋不高只学了师父的三四成,若是疑难杂症他不敢确诊,但崔大这病算不得疑难杂症,他治不好也确定别人也治不好。
“嘿!”胡大夫被激了一下,不高兴的道,“谁要你的贱命!不过老夫活了这把年纪还没见过你这样狂妄的小儿,医术博大精深容不得你这等下贱之人的亵渎!”
顾若离不置可否。
胡大夫看她一脸自信,心中气怒不已๐,还真想听听她所谓的辩证,就问道:“那你告诉老夫,这病者的脉象如何,你如何辩证!”
崔大娘看着顾若离,又感激又担忧:“妮儿啊,我没有帮你什么เ,不值当你如此。”
“我不会输。”顾若离声音很轻,却有着不容人轻视的自信,她拍了拍崔大娘的手望着胡大夫道,“病者十年前不尝香臭,素日常有手脚麻痹颤抖的症状,今日略饮酒后用了重力,才发此病。”她微微一顿声音朗朗清晰,“我方观他舌质稍红,苔薄且白,脉弦细,是乃肝血不足,静络闭阻,血气不畅,筋失所养之象。”
崔柱看着顾若离,就觉得这个小姑娘此刻明目皓齿,透着耀眼的光芒,与刚ธ才灰扑扑毫不起眼的感觉截然不同,他有些自惭形秽般的后退了一步,痴怔的看着顾ุ若离。
这个小姑娘居然真的会医术?
崔大娘和张麻姑也听的傻了眼,她们听不懂但是会看,直觉顾若离若是真的不懂ฦ,是不可能这般坦然自信和胡大夫讨论医术。
“那又如何。”胡大夫扫了眼张麻姑,这种巫医也有会号脉ำ的,所以他觉得顾若离刚才的一番๘话是张麻姑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