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成功了——连药都没吃,就这么从鬼门关回来了。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烛火的亮度有限,灯油也要费银子,苏兰就把骨头搬到了院子里,她坐在一个马扎上,手里拿着刀,正准备刮肉的时候,宋李氏、宋小妹也端着马扎过来帮忙了。
“老板多少钱?”苏兰问老板。
苏义แ、宋小花立刻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宋大虎双手插着腰,“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给蛐蛐喂吃的呀。”
苏兰锅里烧开了水的时候,宋杨氏提着半袋子米回来了。苏兰连忙接了过来,她手一提上米袋就觉得不对劲了,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至少有二十斤。
两个天真的孩子在身边,嘻嘻哈哈,还说着有趣的童言童语。宋宪也一扫死气沉沉没有精神,他舒展着眉头逗弄着两个孩子,不时还因为孩子幼稚的话,笑出声来。
“一家子不说这些谢不谢的。真要说起谢来,我和弟弟欠宋家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还得完。”
拜托,这种住在隔壁的程度很常见好吧。一家三代十几口挤在三间屋子都是平常事,真不知道为ฦ什么要因为宋二郎娶妻,把宋三郎给移到เ环境那么差的倒坐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宋二郎嫌弃宋三郎了。
倒完了水,苏兰提着空桶。又看到本该在上房和宋杨氏一处的宋小花,独自坐在大门的石头阶梯前。她不时低头洒着几颗光滑的圆形小鹅卵石子玩,又不时抬头望着绵延的小路。
苏兰对着宋二郎了气,又愧疚起来。宋二郎不是亏待她弟的那种人,加之他又躺在床上,自顾不暇,又怎么能照顾ุ到苏义。说起来,反倒是原本的苏兰在苏义แ吃亏的时候没有站出来,不过,一个ฐ个性畏畏弱弱,死了爹娘傻了兄弟,背上还背着害了自己的恩人哀神的名号,这般境地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宋二郎拿着手帕为宋杨氏擦泪,“娘亲说的是什么话,真是让儿子无地自容。娘亲对二郎三郎的好,是一日一月,二十几个春秋累积而成,娘亲待二郎三郎比大哥还好,二郎怎敢有不如不孝的想法,儿子也肯定三郎也是如此,娘……娘她生下三郎就去了,我们是您抚养长大的,若谁说娘亲不好,儿子和三郎第一个不放过他……”
出了房门,苏兰看到了院子里为ฦ昨晚喜事摆酒的桌椅,还有屋檐挂着的红灯笼。虽然喜事做的很匆忙,但是也请了人、贴了喜字的。
“话不能这么说。依我看宋杨氏对宋二郎、宋三郎兄弟也不错,宋老爷子还在的时候,花了多少银钱给宋三郎治病,宋杨氏吭都没吭一声,宋二郎病了也请了县城有名的妙手堂坐堂大夫,再说了,我还听说这门亲事是宋二郎舅母同意的,说是两人的八字很配,逢凶化吉大吉大利什么เ,而且宋二郎这个样子,也只有娶妻冲喜死马当活马医。宋家今日不同往日,宋二郎又半死不活的,冲喜,哼,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敢嫁给他……”
就算是绝症,最开始摧残的是身体,但是最终会先死去的却是——一个人活着的斗志。
“兰……兰儿……”
“啊。是。”一不小心限入沉思了。苏兰眨了眨,集中精神面对宋二郎,她问:“怎么了,有事吗?”
“我们可能就要分家了……”宋二郎憨厚的脸上,有抱歉、也有坚定的决心,他保证似的说道:“你会非常辛苦,但我会很快的好起来,让你有安定的生活。”
苏兰抓紧了衣袖,想起大夫说宋二郎脉中ณ暗藏凶险的那ว句话,她暗暗把才下的,把每天的灵泉水量分开宋三郎一半的决定,扼杀了。如果宋二郎怪病复,那她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为了宋二郎、也是为了宋三郎,更是为了她自己和弟弟,宋二郎必须真正的站起来,健健康康的,就像记忆中ณ那个担着两百斤ภ都丝毫不累的男人一样。
“嗯。”苏兰抵下头有些不习惯的挠了挠头,刚刚ธ那一瞬间,她现宋二郎很高,足有一米九,肩膀也很宽……而她只有一米六,野兽与美女……吗?……
第二天、第三天、第三四……苏兰现宋大郎的心神很恍惚,她想他是在思考宋二郎的话。
“大哥,那根稻草的话太细了会断的。”苏兰指了宋大郎手中拿的稻草。
宋大郎被惊醒的吓了一跳,然后多抓了几根用来捆稻草。
等繁忙的收获结束后,边角的事就要冒了出来。收拾打了谷子的稻草被提上了日程。
洪星树有百来户的人家,地势宽敞,可以晒东西的平地有很多。打完谷子的稻草都是早早捆成合适的一捆,在三分之一处用稻草捆好,接着往地上一放——一个圆锥型的稻草就做好。稻草的根比较粗,站得稳,全方位吸收阳光,就算淋了雨,太阳一晒也就干了。
在万物沉寂的冬天,牛的口粮十天有九天就是晒干的稻草。等稻草全部ຖ晒干了,就是做草垛了。草垛选的都是能避雨的地方,而宋家的草垛一直都是屋门前右边的大柏树做的主ว杆。
干的草垛有些捆的不紧松掉的要重新捆、也有捆的稻草断了散落的……家里有一头老牛,一捆一捆系得结实的稻草被运到了大柏树下。
苏兰、宋二郎、宋大郎三人围绕着树杆开始码稻草,一个ฐ一个放好,偶尔也要压压让它更紧密些,等到了使不上力气的高度,就会跳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