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和”楼,便是一片灯红酒绿。
此时天色已晚,正值落日时分。
云似倾骑马自街道飞奔而过,心中寒。这该是怎样的一座城,竟然颓败至此。远目而望,尽是断壁残垣;而且人烟稀少,缺乏生气。
云似倾正撑着手臂趴伏在小案上,定着不动,眼睛却自窗间细缝瞟向外边。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云似倾愈走愈急,身后的叫喊声也愈是焦急。她曾拜师学武,本来此时使个轻功也无妨,只是现下她旧伤未愈,又害在要处——如这般急奔走,略施了点武功,便感觉胸口处痛得怵。她不禁伸手捂住,忍痛闪进一道狭窄潮湿的巷子。
新封城盛行贸易,他国商人会将物资特产带入这里买卖。因为怕奸细潜入城内,故城里防守极严,只除了能证实其身份的本国人,旁人是难以进入的。
自从沉醉口中知晓身世以来,云似倾便时不时做着这样那ว样的怪梦,有时被噩梦惊醒,不是满脸泪水,即是浑身汗水。她不记得花去多长时间才能分清现实与梦境,等着清醒,又默默躺在床上,脑海中思绪万千。就这样,然后一夜无眠。
掌柜的在底下瞧见,只觉得云似倾这回眸一笑,似是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当下,不禁有些痴了。待回过神来,他一把掐住自己的大腿,直到疼得忍不住才放手;又暗暗在心底警告自己,千万万千别胡思乱想。读看看小说网一路走一路想,忽地现云似倾不知什么เ时候就斜靠在楼梯口倚住不动,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自己。
“他一个小小的掌柜,能有什么用,贪生怕死,在咱们楼里怎么เ待得下去。搜索ิ读看看dukaທnkan”掌柜的种种言行,让平姑的语气也充满了鄙弃。
“刚才我下马车时,看见少了不少侍从,那辆马车虽说还在,猜想里面的人定是不在的。”云似倾愤愤道:“哪有人救人救到这份上,仿佛我们是囚犯似的。那些留下的人,虽然不多,但各个是翘楚。”
平姑也不管云似倾怎样想,只凑近些,压低声音,在她耳旁道:“小姐,那位爷是不是醉和春的客人,你确定你不曾与他有过交集。”
不是该忘了吗?怎么เ全都记得。过往像一根倒刺๐,就算拔除,也会留下细致的伤疤,隐隐地提醒自己,在何时何地,曾经受过怎样的伤害。
“端进来。”里面的那位主ว人缓缓开口,那声音有些雌雄莫辨,不高不低的,似是高山,又或是流水,清冽极了。
至少,她是不能的。所以每每提起他的时候,她的心总是被线绳反复地纠缠,动也不是,静也不是。痛楚四溢。
她咬紧下唇,面上一丝悲痛,说道:“等沉醉告诉你们吧,我不想再提这件事。”
“关沉醉什么事?”花臻不悦地皱起眉头,道:“我现在就想知道。”
“花臻。”花绣神情严肃,冰冷地说道:“听老板娘的话。既然她不想说,定有她的原因。我们听她往后说就好。”
细密的感动骤然充满了心房。她感激地向花绣投去一眼,与她眼神相接,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觉。她又继续说道:“后来我滚落河中,一路飘浮ด着,浑身鲜ຒ血,红艳染就了半边河水。此时正好有商队从河岸经过,看见我身负重伤,就将我救上马车,又找来大夫为我治伤。无巧不成书,他们在城门处遇上一位女子——便是平姑,而她在找寻她家小姐……商队主ว人可怜我主仆二人孤苦无依,就留下了我们。”
“这是……”花绣问道。
云似倾便说:“这些是平姑告诉我的。关于实际情况我并不知晓。”
“我觉得此话不可信。”于星临正了正脸色,沉声道。
“不错。”云似倾与花臻一同开口。
云似倾又道:“我去邽山之时,平姑身处王宫,并不知晓,但她偏偏还对我的动向如此了解,这只是其一。其二,商队从邽山而过,应该是要出城,而平姑就算快马加鞭也不可能在出城之前遇见商队。便是不顾ุ前二点,也还有第三点值得我怀疑——那ว商队的主人行踪神秘,行为ฦ也莫名其妙。平姑请见,他一次也不曾应允;而我二人的吃穿用度,可是丝毫不差;我伤完好,他也不让离开。就像就像把我们当犯人般囚禁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于星临摇摇头,说道:“老板娘,他们没对你们怎么样吧?”
“这倒没有。”云似倾浅抿了一口茶,道:“这像是有预谋的绑架,既ຂ然这般,他们定然有事相求。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花绣迟疑地开口:“平姑她……”
突然狂风大作,刮ุ过纸窗,哗哗直响。红烛柔弱了火苗,仅余一点幽蓝,厅内也蓦然黯淡。
“我已有这种想法了。”云似倾坐正身子,用手护住面前的火烛,等那ว两位姑娘关紧窗户,才悠悠说道:“平姑对那人未免也太过偏袒了。她不让我说他不好,我说要离开,她总是拒绝,还装ณ出一副护主的样子。真可笑。”话及至此,她不禁满脸鄙夷。
花臻听罢拉过,一旁站着的女子,耳语了几句。声音不大,但刚好让全桌都能听见。
于星临嘴角微微翘起,笑容明媚,调侃道:“绣绣,你胆量真不小。平姑可是这花楼ä的负责人,也算是你主子了。你竟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