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来,上回见青姈时她也问过相似的问题,而他无言以对。
戴庭安唇角微动,将中衣穿好,状若无事地淡声道:“有劳。”
戴庭安伤势稍愈,能拄拐下地的消息传出去,侯府众人闻风而动。
之所以让青姈搬到次间睡,是因他毕竟腿脚๐不便,晚上若想喝茶水,叫人帮个忙会方便些。此外夫妻俩各睡各的,东西次间泾渭分明,互不相扰。今晚他起身是想去内室小解,这种事不好让她帮忙,只能自己来。
“原想去那边沉香榭散心,瞧见这动静就过来看看,是怎么了?”
贴身换药的事都是郎中做,就连沐浴擦身都是在他精神不错时,由魏鸣抬到เ浴房里,拧好毛巾后他自己擦洗。她最初ม真的只是冲喜,除了偶尔搀扶喂药,戴庭安连衣裳都不许她碰,直到两月后渐渐熟ງ悉,才一点点放松戒备,再后来连换药的事也交给了她。
青姈侧身,朝她微微一笑。
半坐着喝了茶,戴庭安的目光又瞥向蜜饯。
“嫁给我,冲喜。”
整夜辗转反侧,翌日清晨辰时过半,她便急匆匆地去了靖远侯府。
……
戴庭安回身拍了拍坐骑的脑袋,那匹骏马被训练得娴熟,哒哒扬蹄而去。
戴庭安换了身衣裳๙,决定她。
青姈不闪不避,眼底清澈坚韧,能一探到底的敞亮。
那双眼睛一闭,脸上满是不屑。
“事成之前我不娶ດ妻。”
顾藏舟不明所以,将藏在背后的手伸出来,是个红漆描金的提梁漆盒,“刚从遂州回来,不知你近来是否顺ิ遂,先来看看。里头是点小心意,你先用着。”说着又看了眼低矮破旧的门框,道:“还是不肯搬去住吗?”
戴庭安常年习武,身材极好,宽肩瘦腰紧致有力。不过他性子冷,青姈自知冲喜的夫妻只在名分,也从不敢有旁的心思,只小心涂ิ抹膏药,多余的半寸都不敢碰。
青姈闻言愕然。
刘管家嘴巴严实,起初不肯招,刑具伺候过后总算撕开口子。
好在折腾半天后,炉中火势渐旺。
青姈的外祖家是北地富户,外祖父走南闯北地长见识,也带回了不少桃花韵事,膝下五个ฐ儿子四个女儿,枝叶极为ฦ繁茂。青姈的母亲是正室次女,住在宿州ะ城的这位舅舅名南山,也是妾室所出。
这是说惩治恶徒的事,恐怕也有弦外之ใ音。
第5๓章
里面黑灯瞎火的没动静,想必美人已经熟ງ睡。
青姈嫁给戴庭安后,曾见过他杀人,寸许的利刃藏在袖中,挥过脖颈时干净利落,眉头都不皱一下。后来戴庭安东山再起,领兵杀回京城时,魏鸣是他的副将,两人率军所向披靡,兵法韬略๓、行军的胆识皆不逊于名将。
这道红痕便是马鞭“不慎”甩过时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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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庭安这次重伤算是内外交困,肃王禁足后,府外的困境稍解,就得腾出手揪出府里的内鬼。看他这两日早出晚归,显然也有不少事要做。她原只想借着侯府的荫蔽镇住白家那些虎狼,没打算拿这事去打扰他。
不过他若能出手,会比她利ำ索百倍。
青姈心中惊喜,迟疑道:“将军的意思是?”
“事情交给魏鸣,他去办。怎么,你还打算亲自去查?”
“那ว倒也不是。”青姈赧然,“只是觉得这是私事,不敢给将军添乱。”
“无妨。”戴庭安看着她,泓邃眼底似有疼惜。
青姈没了顾虑,遂将那些丫鬟仆妇的去处挨个说明白,而后扶着他回屋盥洗安歇。
魏鸣办事果然利落,隔日晌午,便将消เ息送来了。
也不知他怎么查问的,十几个丫鬟仆妇,他非但揪出了替白氏办事的仆妇宋氏,连跑腿送鼠的人都问出来了——那人名叫陈九,是个医馆的学徒,跟陈绍认识,那ว阵子恰被派去鼠疫区配药,据说拿了很大一笔银子。
青姈听罢,拧眉道:“宋氏自然能当证人,若有陈九,更是铁ກ证如山。他会不会被灭口?”
戴庭安闻言唇角微动。
魏鸣在旁笑道:“少夫人不必担心。有胆子办这种事的人,定留了后招,陈绍连仆妇都留แ着,没本事灭那人的口。我已派人去查,捉他回京城。”
如此最好,青姈松了口气,款款道谢。
……
追查谋害母亲的帮凶,于青姈而言十分艰难,于戴庭安而言,却只是举手之ใ劳。
事实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在追查。
腊月里青姈以梦为说辞提醒后,戴庭安留了心,曾派魏鸣暗查,果真有些蹊跷。那晚从徐国公府的别苑回城,以身为饵,果真揪出了藏在戴家别苑的内鬼。只是彼时内外交困,他藏在京城不宜四处树敌,所以没动声色,免得打草惊蛇。
养病的这数月间,魏鸣却已顺蔓摸瓜,摸出了主使。
也因这趟摸瓜,他还察觉了更令人心惊的事。
这日前晌,戴庭安拄了拐杖,和青姈一起到静远堂给老侯爷问安。他自打从徐国公府回来,就困在铁山堂养病,许久ื没出门露面,到了祖父跟前,被老人家拉着关怀了许久ื。过后没急着回铁山堂,夫妻俩陪着周氏,顺道去了猗竹居。
戴毅战死后,此处只周氏寡居,院落十分宽敞。
周氏新得了好茶,沏给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