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耐烦管这种闲事,这趟来宿州是打算拿蔡ກ隐祭天,见血的事,归程必有麻烦,带上女子无异于累赘。换成平常,定会断然拒绝。然而眼前……娇滴滴的少女抬眸恳请,神情忐忑,明眸里水雾未散,瞧着楚楚可怜。
“做素烧鹅吃,很简单的,蒸熟就行。”青姈对着窦姨妈满头雾水的眼神,唇边抿起微笑,“母亲爱吃那个。她会烧的菜很少,素า烧鹅却做得很好吃,清淡软糯,又不会腻,以前我老缠着她做。”
宿州的气候比京城稍暖,驿馆里红梅初ม绽。
“在。”
这名字报出来,戴庭安目光微凝。
……
她要等一个人,等一场偶遇。
“没事,待会涂点药就好。”青姈试着抽回手臂,却被握得死紧。
……
戴庭安颔首,目光停在她身上。
天光熹微,她才睡醒没多久,罩着那件淡墨的披风,容貌柔嫩姣然,发髻素净高挽,没用金玉珠翠装饰,却如上等绸缎,漆黑的光泽天然悦目。黛眉之下,那双眼桃花般妖娆,清澈目光带了婉转笑意。
他觑着她,缓声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声音低沉如磁石打磨,脸上有些难为情。
青姈闻言愕然。
她分明记得不久前,这男ç人曾满不在乎地说用不着她的绵薄之力,自信又自负,哪料é自食其言来得这样快?
这种机会自是求之不得,她想都没想,忙温声道:“将军尽管吩咐,万死不辞!”
戴庭安目光微凝,“会有点危险。”
“我不怕。”青姈忙摇头,声音神情皆是笃定。
旁边魏鸣见状,便带两人入帐内,取两ä套衣裳递过来,道:“委屈两位穿着这衣裳蒙混一日,回京后将军必有重谢。至于姑娘雇的车夫,我会让他帮忙退宿,自行回京。”他手里的衣裳很眼熟,是蔡府管家和公子的。
帘ຈ帐内那两人已๐不见踪影,只剩蔡ກ文远被五花大绑,昏死在角落里。
——想必昨晚混战之后,正主已被暗度陈仓送走了。
青姈没半点迟疑ທ,接了衣服套在外面,窦姨妈亦无二话。
身量不及之处,魏鸣砍了几块案头木材绑在她脚底下,再往腰间垫些东西。
待改装毕,天光渐亮,饭菜也端了进来。
两人吃完后被黑布袋套住头,被刑部捕役扶上马车,没过片刻,蔡文远也被扔了进来,死猪似的昏睡着。青姈想起那晚差点被他打包扛走的事,回想起来仍心惊肉跳,气哼哼用力踹了两脚。
蔡文远显然是被喂了药,毫无还手之力,任由á她踹。
马车启程时,陈未霜也匆匆跟了下来。
“表——”她的声音还没出口,便被一道目光堵了回去。
戴庭安眉目冷凝,沉声道:“今日不许尾随。若累及公务,绝不手软!”
说罢出门登车,没留半点余地。
陈未霜见了昨晚那阵仗,哪敢添乱,只讷讷道:“可是谢青姈她还跟着……”
“她早走了,陈姑娘保重。”魏鸣唱了个白脸。
陈未霜眼看车轮滚滚而去,不甘心地问伙计青姈的去向。伙计不记得当时与她同住的“粗鲁女子”是谁,听陈未霜报了房间位置,才道:“那屋里的客人天还没亮就走啦,得有小半个时辰了!”
这样一说,陈未霜心里才算平衡,慢吞吞地去用早饭。
……
州郡ຉ官道上,青姈跟姨妈抱膝坐在陈旧的马车里,颠得有点难受。她们乘的这辆车是宿州府衙里囚车改的,颇为逼仄,多了个蜷缩昏睡的蔡文远,更显得拥挤。
有人暗处盯梢,两ä人不宜露面,午饭都在车厢里吃。
蔡文远一直昏睡,吃饭时被魏鸣掐着人中弄醒,眼神还十分茫然。
瞧见青姈坐在身侧,他居然贼心不死地眼睛发亮,被魏鸣劈手揍了一拳,疼得直吸冷气。吃完饭仍筋骨无力,只那双眼睛不老实,贼兮兮地往青姈脸上瞟。
窦姨ถ妈忿忿地伸着两根指头威胁,“不准看,再看把你眼珠子都挖了!”说着,伸手便往他眼睛上探,吓得蔡文远死死闭眼,连条缝隙都不敢再睁。在窦姨ถ妈拿簪子往他眼皮上吓唬时,甚至含糊求饶起来。
青姈看他那怂样,嗤笑着再踹,将先前积攒的仇怨都给报了。
报完仇,瞧着前面戴庭安的马车,又有些出神。
他说回京后有重谢,会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上了前夫的船~
谢谢小院子的地雷muaທaaa!
第11้章
去宿州时下着雪路滑难行,回京的天气倒很好,方便赶路。
当天晚上投宿客栈,离京畿已๐不算太远。
青姈跟窦姨ถ妈假装嫌犯,等到天黑,跟前来巡查的随从换了外裳,而后到隔壁复命。戴庭安的屋子很宽敞,三间客房打通的套间,灯架上十数支明烛静静燃烧,照得满室如昼。
青姈进去时,戴庭安坐在圈椅里,眉目清冷,锦衣貂裘า。
桌上已摆好了饭菜,五样热的是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