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强烈反差的颜漪岚,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因为她是颜漪岚,如今颜国的执掌者,所以她习惯了喜怒不表于行,习惯了万人之ใ上的寂寞和君临天下的孤傲,更习惯了掩藏起她的脆弱,好似她从来就不会迷惘无助。
直到颜漪岚开口的这一刻,ไ颜君尧才终于摸清了她到底把持什么样的态度,既然没有责备降罪于他,那么必定代表着颜漪岚在权衡着利弊。想着,他起身道:“皇姐不必担心,太子那ว里我自有合理的说辞,定不会惹他怀疑。”
姜凝醉单单张了张嘴,似乎察觉到เ她想要拒绝,碧鸢先一步转过身去,往沉雁阁外走去。
姜凝醉并不急着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跪倒在她身前的小宫女颤颤兢兢的背影,沉吟片刻๑,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碧鸢跟随颜漪岚多年,自然知晓颜漪岚这番话的意思,她并不多谈,只是一径禀告道:“听赵统领说,刺客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太子妃的昭翎殿后院,随后便不知所踪。”
姜凝醉点了点头,屏退了殿内的下人们,越过屏风来到浴桶前,她伸手试了试水温,随后准备沐浴宽衣。衣服刚刚褪到一半,突然听到殿外一阵嘈杂,有人声不时入耳,可惜他们说了什么,姜凝醉听得并不清晰。
碧鸢的目光沉了沉,道:“是。”
绿荷挠了挠头,虽说对姜ä凝醉忠心耿耿是不假,但是若要说起聪明来,始终还是差了青芙和赤竺一大截。“娘娘,那ว咱们是去还是不去?”
颜漪岚在碧鸢地搀扶下坐起了身,她望了望身边仍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坐着的姜凝醉,弯了弯嘴角,笑道:“本宫睡了多久?”
绿荷性子最急,听见姜ä凝醉和绿荷的话,终于坐不住,上前急道:“娘娘,长公主如今身受重伤,咱们岂有不去的道理?”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还请让臣等立即护送殿下离开!”
兀自想着,突然看见身边的青芙神色一紧,回头望住姜凝醉的表情里带着惊慌,低声道:“娘娘,那不是太尉和六皇子么?”
姜ä凝醉试探地问道:“姐姐?”
姜凝醉顾着打量,许久才现崔莹仍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站起身来,她恍然想起来宫中的礼ึ节,淡道:“起来吧。”
“是我的我自然会记得。”颜君尧面色依旧沉定,声音却不自觉地透出冷意。“但愿皇姐也记得。”
“你替我谢谢长公主,只是我身子有恙,怕是要辜负她的好意了。”
“当然。”
碧鸢闻言,行礼道:“那奴婢们就先退下了。”
如今姜凝醉每每看到青芙,总能想起昨日她最后说起的话,然后心绪再难平静。
“多谢六皇子相告。”
“奶娘,伺候小世子用膳。”
“你不妨再猜猜,你身上还有什么เ值得让我交出小世子的?”
若说面对颜漪岚的戏谑和揶揄,姜凝醉尚还能从容处之,那么现如今面对始终言行温柔风度翩翩的太子,她反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默默地端了杯子,姜凝醉抿了一口茶,点头道:“有劳太子费心了。”
“入座吧。”
昭翎殿向来冷清,平日里除了经常走动的宫女太监,也鲜ຒ少有人过来。而在这少的可怜的几个人里,这侧妃便是其中的一个ฐ。
颜漪岚既ຂ然已经看见了她,那么姜凝醉心知必定躲不过,索性迎着颜漪岚走过来的身影颔算作招呼。“长公主。”
颜漪岚出了昭翎殿,碧鸢随即跟了上来,展开手里的狐裘大衣替她披上。
“”
屏退了一行伺候的宫女,姜凝醉怀里抱着紫ใ金暖炉,肩上披着狐裘大衣,独自一人默默地站在窗前。一望无际的宫墙上盖着厚厚的皑皑白雪,遍地苍茫的景象落进眼里,萧瑟冰凉的夜色一路蔓延进了她的心里。
“妾身该死。”杨思媚战战兢兢地说着,忍不住伸手抹了抹额间的潮湿。“只是平日里与太子妃亲近惯了,又见太子妃比妾身小上几岁,所以才以姐妹相称。”
颜漪岚的话虽是玩笑,但是话里的意思分明就像是在取笑姜凝醉,笑她不知好歹的举措看起来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气氛一下子就冷淡了下去,姜凝醉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换了话题道:“我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不如你再说些关于我的事情,兴许我就想起来了。”
这些字眼刺得姜凝醉的心一阵阵的紧,她缓缓地闭了闭眼,努力压抑住心底的震惊,随后才默默地睁开眼,望着眼前一脸担忧莫名的青芙,一字一句道:“你说我是太子妃?”
不想在这里会撞见颜君贺,姜凝醉左右张望片刻,转身躲到เ了假山之ใ后。
“池护卫这是要去哪儿?”
月光下,池蔚一身白衣如雪,清冷如尘。她望着拦在她身前的颜君贺,精致的脸上不带没有任何表情,声音礼貌而疏离。“回六皇子的话,出来透透气。”
颜君贺脸上渗着笑意,走近池蔚几步,道:“宴会的确是烦闷至极,不如本王陪你一道走走?”
池蔚闻言,眉眼显出几分无奈,语气依旧礼貌,只是拒绝的意味溢于言表。“那还叫透透气么?”
似乎已经习惯了池蔚的无礼清冷,颜君贺也并不在意,正想要随着池蔚一道走,他的脚步刚抬了抬,突见池蔚单单挥了挥衣袖,好似在夜空中割出一抹银光,随后只觉得脚๐步一僵,他的两只脚打在一起,好不狼狈地摔了下去。
这一跤是摔得严严实实的,颜君贺牙齿一阵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