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手边是什么?滑滑凉凉,又小又圆,好像不是毛巾吧?
黑瘦那婆子就笑了:“怎么今儿不出来提点咱们几句了?金妈妈,”她有意问着已经一只脚迈出门去的金妈妈:“你是知道我的,一天不挨五姨娘几句硬话,再过不去。”
“那也得吃!”祈男答得飞快:“姐姐不幸,咱们就更得养精蓄锐不是?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姐姐也许将来还能指望着咱们呢!”
太太将头扬得高高地,一步三摇地出了院门,祈男跟屁虫一样将人送走了,合上院门时,觉得脸上肌肉都酸了,嘴角咧开得太久,简直就回不来了。
太太慢悠悠地将信念完,又慢悠悠地将信重新折进来收回原处,最后方แ似笑非笑地,盯住了锦芳:“你可都听见了?!”
金香一手捂脸,一手也同样拎着裙子,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地回道:“我,我才进来,没发现姨娘已经醒了。正要去香炉里添香,姨娘从背后出来,我吓了一跳,不小心就打翻了香炉。姨娘生起气来,就……”
现在就苦了?苦日子还没来呢!
还有一点,祈男到เ底是位小姐,没出阁的小姐都是娇็客,谁知道今后会怎么样?宛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回小姐,姨娘的话!管事齐妈妈来了!”
九小姐怎么เ瞬间换了个人似的?以前那个慵懒散漫的苏祈่男不见了,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ฐ目光坚定,沉着稳当的大家闺秀,虽则ท脸色依旧惨白,可那ว股子睿明端庄,处变不惊的气质,却是她以前从未在祈่男身上看到过的。
此时的五姨娘,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威风,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先只是呜咽,过后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越要哭,直到最后,放声号啕,哭了个惊天动地。
小丫头们蜂拥而去,不一会儿积水里一座小小石桥便赫然架了起来,趁此机会,玉梭悄悄问着金香:“好姐姐,到底出了什么เ事?怎么好好地去,回来就成了这样?”
玉梭将她扶了出来,看看身上头上,直摇头叹气。
祈男笑了,心想这倒是怪事。若在前世,孩子好学,父母该高兴才是,这倒相反了。
“姨娘这一胎,若是个哥儿就好了!”祈缨小心地扶着月容,二人慢慢在屋里踱步。
祈男也叹了口气,放下手里樱桃,黑曜石一样的眼珠,亮亮地看住玉梭:“你又来了!我当你姐妹一样,你只是这样小心!”
玉梭正要扬手来打,露儿一下没了影儿,就听见耳边传来冷气飕飕的声音:“祈男!你怎么呆站在这里?!”
祈男ç心想这还用你说?哪回太太逮着我不是口齿伶俐大道理一套套的?没耳朵能ม经常逮着我?没心计?姨娘背后做的事说的话,怎么太太一桩不落?
“咳咳,”祈男装作被茶水呛了一口,用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方才将自己有些不屑的脸色压了下去:“我就知道,二姐姐本领ๆ非凡,太太有话,一定只对二姐姐说的。”
自苏祈蕙封妃之后,苏二太太简直恨不能一日三次叫了田家老太太来吃饭说话,或者说,嘲笑。
江妈妈笑称不敢,人却已经出了门口,浣香高高打起帘ຈ子,满脸陪笑。
祈鸾见她如此,心里倒由不得赞了一声。有胸怀,是比她娘强些。
说起来惭愧,这还是祈男头一回来到此地,祈鸾笑嘻嘻地将她领进自己้屋里,祈男ç先好奇地张了张,看看屋内的样儿。
三姨娘是个ฐ最老实不过的人,因此入门后很受了些委屈,因此养就了祈鸾伶俐机灵的性子,八面玲珑却还谈不上,却也有几分圆融。
“你怎么总也闷在屋里不出去?家里多少姐妹,你就不能跟她们亲近亲近?这么เ大个丫头还一点人事不知?整日只知闷在在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老太太一样,诚心向佛呢!”
祈缨犹豫着要不要提前说出来。这事除了她,太太说过,没告诉别人。是信得过她的意思。
祈男想了想道:“姐姐说得什么喜事?我只知宛妃将近生辰之事,别的么……”
祈男双手托腮坐在她对面,看其一双玉手上下翻飞,顷刻间一只欲灵欲现的蝶儿就现在了鞋面子上。好一双巧ู手!自己提马加鞭也死活赶不上的。
说来奇怪,来到เ这个时代,别的她苏祈男一样不喜,唯有吃上,令她满意之极。
可这会五姨娘心眼俱开,懒得将太太的话放在心上,她是个十分情绪化的人,这时心里只有对祈่男满满的爱意,抚摸已经不足以表达了,因此干脆将她拉到自己怀里,难得的轻声细语道:“好丫头,姨ถ娘替宛妃多谢你了!”
完了完了,祈男和玉梭绝望地对视一眼,这二人又碰到一起了!祈่男立刻感到เ,自己悠闲了一上午的好日子到头了!
丫鬟则是自小便跟她贴身伺候的,名唤玉梭,二人感情至深,情同姐妹,这时因看见祈男ç极不情愿地走在前头,歪歪扭扭地不像个样子,便好心提醒道:“九小姐,前头就到了老爷书房了,太太正在里头领着管家婆子们清点帐簿呢!九小姐小心点,若叫看见了,太太又要说九小姐走路没个正形了!”
才从净房里出来,就听见锦芳在自己้的大房里吵嚷了出来:“怎么叫个人也不应?!都死绝了不成?”
金香和艳香的声音抢着传来:“姨娘要什么?”
“姨娘怎么了?!”
“昨儿不是说了,不穿这件!”锦芳尖利的嗓音刺破了清晨的宁静:“灰不溜揪,跟个老鼠似的,还嫌我不够被人笑话是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