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周扬赶来栗家的时候,栗遥已经出发。
栗遥:“别。”
池牧说:“放心,我没真醉,吐过了就好了。”
她们甚至没有好好相处过,那些关于母女俩的记忆都是难堪的。
水送到方阅面前,她挂了电话后闭着眼,缓缓地吐了口气,“遥遥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周扬也不见。”
四月底的上海,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这夜程远睡得很不踏实,辗转反侧中又拨了好几通电话过去,结果却都是一样。
程远话落,栗遥听到司机问他:“这儿不让外面的车进去,给你放门口行不行?”
“你又换人啦?”池牧问。
那ว边珞珞一接通就倒豆子似的抱怨起来:“五哥!你又跑了!你还把六哥的车扔在机场,六哥一通数落我,说车是借给我的,要我负责,你可把我害惨了,你说你那么多车为什么不开自己的去,现在六哥要我自己去机场把车开回来,你说怎么办?”
“可是你当时明明带着别人,所以我们俩都不单纯。”栗遥说着在他的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程远,你再回来找我你就输了。你说得对,我一点也不亏,所以你看着办吧,你这次再跑了也好,或者再跟我睡几次也罢,我都无所谓。但是你记住,我不是你耍玩的那些姑娘,你怎么样对我我就怎么เ样对你,我绝不吃亏。”
栗遥被裹成个粽子,人躲在里面“咯咯”的笑。
还来不及转换情绪,周扬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谢佳敏拍拍他的背,跟他一起进了门:“几天没刮胡子了吧,托人给你带进去的衣服你也没换,先去洗个澡,弄好之ใ后吃饭,我让阿姨煲了汤。”
程远敲了她的头一下:“你跟外边儿那些人能一样嘛。”
李师傅笑得坦诚,一番话说的也暖心,栗遥听着,冲他露出两个梨涡:“我会的。谢谢你啊李师傅,照顾了我一路,也希望你以后每一趟旅程都平平安安的。”
现在是四月二十号的凌晨,程远迎来了他的二十七岁生日,他没想到栗遥竟然会知道,驻足在出机舱的人流中,神色有些茫然。
那ว辆车消失在视野里后,那条公路即刻๑陷入一片黑暗。栗遥咬着手指头,胸ถ腔里五味杂陈,在方教授的沉默与叹息中,她垂下头,一股急不可耐的情绪突然爆发:“我不开心,妈妈,我一点也不开心……”
想了想,他从栗遥的包里翻出一支笔,在本子的最后一页写下了几行字。
程远在她数次回眸里得到了极大的慰藉和鼓舞,其实在她不知道的很多个瞬间里,程远都在跟放弃的念头和受限的体能作斗争,强迫自己一一跨过。
栗遥也感觉到เ停下来不是好事,肌肉突然一放松,再想继续格外艰难。此时他们身前身后都没有人,她深知程远走到这里已是不易,可她真的不忍心再劝他向前了。
栗遥却轻轻地,呵出一口气,“没事。”
栗遥扯了扯他的衣角,眼波流动:“那ว你还想做点什么?”
栗遥听了,从他身上下来,抬头看他:“你还真是没心没肺。”
“在忙什么?”周扬语气略有压抑,栗遥猜想他此刻应该正扯着衬衣领口。
栗遥意乱情迷,坐在他腿上,将他的头紧紧按在怀里。
……
这里是离城市很远,离诗和远方很近。
耳旁是溪流与微风吹动树梢的声音,两人的呼吸交织在山河之间,自然而热烈。
程远不以为意:“在德国真挺多人学的。”
但却是个陌生名字,栗遥摇了摇头:“应该比我大两三届,算是我学长。”
“嗯。”程远嗓音有些沙哑,又握住栗遥的手,“早知道还是会这样,昨晚上就做点儿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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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刚刚在想什么?”程远又问她。
坐了一会儿,一个喇嘛起身进了大殿里,于是她也起身跟过去,打算供奉一支香。
栗遥很是听不惯他捧哏般的京片子,故意说道:“也就值十几亿,或者几十亿?”
就在这时,栗遥的电话铃声响起,她低头一看,是蒋昭打来的。
一连几个问题落地,栗遥心里有种反败为ฦ胜的暗爽,但看着程远的脸随着这几个问题的升级愈渐冰冷,却在最后发出一个轻若未闻的叹息时,她这份暗爽顷刻间烟消เ云散。
程远没细想栗遥的这句“你想多了”,但看着她的脸,忽然觉得自己不仅较真而且幼稚,这幅状态就像是青春期时对着喜欢的女生说酸话,状态低龄不清醒。
程远想起来什么,问她:“昨儿你朋友圈发的那张照片,点赞的人多吗?”
“来一根?”栗遥坐定后,李师傅玩笑似地把自己的烟盒递过去。
“你没有看过北斗七星?”栗遥很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