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说啥呢?
许三多一看就往下跳车,却被背后的史今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拔了起来。
他问:知道为啥非得跟你喝酒吗?
这里只是一场比赛,一场比赛而已。
这是凌晨前的那片黑暗。有人正从夜视仪里注释着绿色的海滩、绿色的海水,以及不远处那片绿色的丛林。几个人影正在滩头的重火器阵地后巡逻。夏末的海边,波涛拍岸。
走进简易房的时候,许三多简直看傻了。
这里的内务不算太整齐,叠成了豆腐块的被子被人坐过,床上显然是几个ฐ屁股痕,桌上放着的那ว副扑克,说明有人刚才正在打扑克。看见指导员带着许三多进来,李几个老兵一言不地在旁边立正,显得甚是生分。
你们班长呢?指导员说话了,说了今天要来新兵的,怎么也不出来欢迎一下?你瞧这多打击新同志积极性。许三多,行李放下。
报告,在外边没等着,估计您那车半路抛锚了。
说话的是李。
跟着是老魏。报告,现在是集体活动时间,您知道我们除了扑克没条件搞别项运动。
薛林说:报告,班长输了,罚去伙房煮面条了。
指导员听得头晕。一个ฐ人报告不行吗?一人一句说相声呢?
李说:报告指导员,见天就这几人,都呆出默契来了!
班长老马这时进来了。报告指导员,您咋这就到了?我寻思着得黑天才到呢。
大家跟着老马,都把手伸给了许三多,嘴里说了好几句欢迎欢迎。指导员看着总算松了口气,说是得欢迎!知道吗?另外几个我都没下车,就这终点站下来一趟。五班长你让我咋说你好?连个锣鼓都没响……说话间,指导员现老马的耳后,还贴着一张打扑克时被贴上的纸条,顺手就撕了下来。
李,薛林,你们让我咋说?老马不好意思了,忙找个台阶。李忙敷衍着,说这就敲,这就敲。真的就要去拿,指导员说算了。薛林见指导员一直站着,忙说您坐指导员。指导员说坐哪?坐床上?五班长,你们这可以坐床啦?没有啊!老马瞪一眼那几个,说你们谁又坐啦?几个兵赶紧把被子上的屁股印扑平了,将扑克收起来,并给指导员和许三多各上了一杯水。薛林说指导员,您喝水,这水含铜量高,也算矿泉水。指导员本来不想喝水的,气得喝了一大口,说:薛林你小子能吃苦也爱说怪话,我这就传达个消เ息,水管子下半年就接到เ这了,你们可以喝干净水了,为四个人接根水管子,别说团里心里没你们。
您要是再就手给我们接个俱乐่部过来,那就好了。
指导员没有把话接过去,他给李指了指许三多:李,带新同志不,这是许三多,刚从新兵连出来。去熟悉一下战备环境,别在这鸡一嘴鸭一嘴的。
李冲许三多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出去了。
一出门,李就比在指导员跟前得意多了,他问许三多,刚才在车上往外瞅了没有?许三多说,一直在瞅。那你就已๐经熟悉战备环境了。从新兵连来这跑了几个钟头?许三多说大概得四五个ฐ钟头。那你也熟悉地理位置了。李甩甩手,那咱们回去吧。
许三多却愣着四处乱ກ看,他说我还没熟悉呢。
李有点不太耐烦了:瞧你就是个ฐ死认真。有什么好熟悉的?就这么四间东倒西歪屋,五个……不,你不算……四个ฐ千锤百炼的人。此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离团部四小时车程,补给车三天一趟,卸下给养信件及其他。咱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看守输油管道,保证野战部队演习时的燃油供给,以及日常的例行出操,战备训练,巡逻……在哪?我说那管道。
李真想拍一下许三多的脑แ袋,说在地下呢!自动化操作,不用我们管,原来用一个排看着,现用不上,全撤了。我们的用途就是像麦田里的守望者,也就是稻草人,往这一戳,起个吓唬人的作用……累死我了,三天也没说过这么多话了,你有烟没有?
没有……有。许三多马上掏出了烟来。
李马上点了一支:你自己不抽烟?这烟给老兵预备的?
许三多傻傻地嗯哪了一声。
李笑了:还算是可造。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任务说惊不惊,说险不险,此地民风纯朴,别说敌特破坏,连偷油这类念头都没有走过脑子,此地风暴冰雹百年罕见,这地下管道并用不着我们维护。这地方แ说苦不苦,说累也绝对不累,就是两个字:枯燥!
许三多愣愣地听着。
有什么爱好没有?
爱好?许三多想了想,没有。
那ว我建议你赶紧找一爱好,要不无所事事的,你呆上五分钟就得眼冒金星。我跟你说,刚才跟我站一块那个,你瞧见没有?他叫薛林,他的爱好是把走散的羊群给牧民送回去,得空就在外边找,不图表扬,他就图跟五班以外的人说个话;班长老马现在不下棋了,他正研究桥牌;老魏干脆就爱好一天给人起十个外号……他们都很傻。
许三多听得愣:你……您的爱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