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凑钱,租地,买土,准备招工,安装砖机,直忙得长洪与春凤在家都没坐一会儿板凳的空儿,每天饭都由长洪娘送去,在砖机那儿吃。晚上两人又都齐刷็刷地聚到河江这儿,春凤计数,河江算帐,长洪在旁边默默地跟着学。钱来之不易,干砖机也不是小事儿,每一分钱都想花在刀刃上。末了,白天大大小小的事,三个年轻人还要商量。这时,所有往乡里上报的材料,河江都替长洪打理着,省出春凤的时间全力帮助长洪。
“我跟着你去上班。”
“春凤,长洪呢?他问的事有眉目了。长洪,长洪......。”河江站在院子里,冲堂屋里喊着。
对于香玲的到来,香玲的弟弟妹妹很是高兴,叽叽喳喳与香玲说个不停。
“香玲,起恁早?”倒是冯二爷先开了口。
“就你能,你咋知道?”长洪抓住了个还击的机会,想噎住春凤。谁叫她刚才说我来着。
河江一骨碌爬起来趿拉着鞋来到屋外,雨不知啥时候停了,天亮堂了许多。被汗水浸湿的内衣离开后背又贴上,凉得刺骨。一个寒战,河江抖抖肩膀弯着腰迅来到大门口。
“瞎嘟囔啥?”河江一步迈过那汪脏水说,“其实,我给你嫂子也没生气,你嫂子有点鬼迷心窍,就是想家。一心想往娘家走一趟,昨晚就要走哩,让我拦下了。”
这样的道理能从长洪的嘴里说出是万分难得,要搁平时,碰上这样的事,隔岸观虎斗,不给你火上再浇点油,就算是积了大德。
杨河江没抬眼看冯二奶,一门心思全在香玲身上,警觉地听着动静,老想着香玲是否藏哪儿了。乍ๅ听香玲没有来,窘在那里不知说什么เ好,手足无措的。
“哎哟,你的脚凉死了,往一边挪挪。”香玲推搡着河江,脚使劲蹬着河江的脚。
“学得呗,别村有盖这房的,单位上有人说起我听到了。”河江实问实答。
“门窗都要新式的?屋子那么เ好。”
“那天你也见着了,有人给你大叔说媒,人家要求盖屋才同意相处,按眼下时兴的标准。”
“哈事?”长洪只好停住脚,有点不耐烦。
河江拉香玲的一只胳膊,香玲打坠着不站,劲大得足以比得上河江,两人相互挣着。
“河玲,去里间拿两个板凳来,你哥昨晚拿过去的,都坐下。”香玲又吩咐道。
不知是热的还是辣的,河江爹倒吸着气,嘴巴๒大张着,有一阵都没有合上。为掩饰尴尬,河江爹又伸手拿起一馍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河江,喊你娘过来,给你们商量个事儿。”河江爹放低了声音。
“不啦,二奶,我回家还有事,您忙您的吧。”河江不想过多停留,朝冯二奶笑笑,转向回家的路。
张朋人三十岁左右,长得十分精神,河江上班时,他刚刚ธ当上办公室主任,对于属下的有事相求,不就是搭搭嘴的事吗?小事一桩。张朋很爽快地答应了。
张朋又喊了一遍。
河江瞥见了香玲的神态,“扑哧”一下乐了起来:“看你那小样儿,逗你玩儿呢,你真信啦?”
“嫂子,气啥?别生气,说不准是忘了呢,”香玲婶子劝说。
河江随老板娘时了厨房,找了脸盆,洗了脸,则让老板先炒四个ฐ小菜,上一瓶特曲,后下四碗鸡蛋面。老板爽快地答应了,老板娘提了一热水瓶出来。
河江打断了娘的话,“其实冯二奶也是个好人,不多说话我还得见,就烦听她的夸夸其谈、添油加醋、居功自赏的演说,外加爱占小便宜。”
“饭做好了,河江在这吃饭吧?”冯二爷招呼道。
“好了,这就好了啦,”香玲娘匆忙倒完最后一碗水,把水瓶放在八仙桌下,抬眼朝香玲爹使了个眼神,走出了屋门。香玲爹会意,说了句“河江,你先喝水,我去洗洗手,你看这手刚干完活”的话,也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