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如果我一接通电话就告诉你我被阮家软禁了,你马上就会回来救我。”
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夏明之的吻离开了阮卿的脸颊๐,但视线却还盯着阮卿不放。
但阮卿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其实这不是正确的处理方แ式,伤口也不应该沾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血迹被冲走他心里会舒服一点。
最后一种可能在夏明之ใ的舌尖上滚了滚,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几乎ๆ要把他的声带都一起燃烧殆尽。
阮卿收回心思,听见夏明之ใ又问,“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以后住在哪里?能给个机会拜访吗?”
夏明之也低头看他,阮卿明显醉了,眼角和嘴唇都很红,软绵绵倒在他怀里,眼睛却是水润的,像奇怪他是谁一样看着他。
阮卿没听见夏明之说什么,却看见那个女生恼怒地跺了下脚,神色愤愤。
但是骂得对。
他太清楚阮卿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เ。
“你干什么?”
攻受都有心理问题,后期翻分手旧账。
阮卿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夏明之还睡着。
他在月色底下,解开了自己手上的那个黑色手表。咔哒一声,手表从细瘦的手腕上滑了下来。
只见阮卿白皙的手腕上,是两道已经愈合的肉白色伤口,因为ฦ做过恢复手术,并不显得狰狞,已经变得平滑了许多。
但只有阮卿知道,这曾经是多么เ深的两道疤痕。
深红的血争先恐后地从手腕上留下来,把浴缸里面的水都染红了。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开着浴室的淋浴头,水声很大,浴室里满是热气,熏得人头晕。
而他手上握着的手机,因为意识的逐渐消เ失,慢慢从手里滑落了下来,掉进了水里,沉到一片血色的水底。
阮卿闭上了眼睛,夜风从他额头上吹过,耳边的碎发也被轻轻撩动。
夏明之刚刚问他,是不是那天他认真听完那通电话,之后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阮卿心里不是没有一点波澜的。
因为那一天,他握着好不容易才藏下来的手机。
他是希望夏明之能给他一点时间的,听他说几句话,几句就好。
夏明之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天的阮卿,到底是抱着什么เ心情,才摁下了拨出键。
阮卿清楚地记得,那是他被阮家禁锢的第七天。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ฐ好觉了,阮家的人不允许他睡熟,逼迫他回答阮三小姐到底都跟他说了些什么,是不是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才刺激到เ阮三小姐。
阮卿刚ธ刚面临了自己养母的死亡,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给予他一星半点的安慰,反而把他当作罪犯一样看守起来。
只因为阮三小姐是死在他房间的,见过的最后一个ฐ人也是他。
阮卿那时候很绝望,他觉得他可能再也不能活着从阮家出去了。相比起权势滔天的阮家,他不过是一个ฐ无依无靠的孤儿,即使在世界上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可他即使如此卑微,一无所有,却还是迫切地,挣扎着想要撑下去。
他想如果他死在这里了,那ว他就再也见不到เ夏明之了。
他不是不知道他和夏明之分手了。
可那是夏明之ใ,是他灰暗的人生里,唯一给过他光亮的夏明之,他没有得到เ过亲情,也没有真正的家人,是夏明之救了他,又温柔地抱起他,给了他最平静温柔的一段时光。
即使不能再当恋人也没关系。
即使只能ม远远看着夏明之和别人在一起也没关系。
他还是想要熬下去,熬到阮家最终放过他,让他离开,让他还能ม再接夏明之一面。
所以阮卿拿到เ那个好不容易藏起来的手机的时候,已经是他精神快要崩溃了的时候。他迫切地,渴望地想听一听夏明之ใ的声音。
随便说些什么都好。
让他听一听夏明之的声音。
他想熬下去,熬到能再见到夏明之一面。
阮家的所有人都说他不该活着,为ฦ什么死的是阮三小姐,不是他。他到เ底做了什么,才让这些年都没有自尽的阮三小姐选择了服毒。
阮卿颤抖着手,摁下了夏明之的号码。
可是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已๐经在几天的高压下混乱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เ。
他已经忘记了夏明之其实可以救他,反而一心一意怕自己้给夏明之ใ带来麻烦。
他听见夏明之的声音的那ว一刻,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很想问问夏明之,其实我没有这么多余对不对?
我出生到这个世界,也是有我自己的意义的对不对?
所有人都不要我,都厌弃我,那ว么夏明之,求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这么不堪?
可他说不出来,他的喉咙很哑,张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说出了一句,“明之ใ哥哥,我是阮阮。”
是我,我是阮阮。你一个人的阮阮。
我想见你。
可是随即,他听见夏明之在那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