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筝抬起头看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高義却暗自有些紧张。可是顾筝并没有直勾勾的盯着他,亦或是怀疑什么,她只是看了他一眼,旋即垂下眼去:“我现在已经在柳邵面前暴露了身份,就算我百般狡辩,也未必会让他就此放手,因为我的冲动,要让你在原本的麻烦上处理更加麻烦的事情,你没有怪我我已๐经很满足了。活在世上,人人都想要将身上的担子减轻,越少越好,你倒好,深怕自己身上的担子少了一个似的。”
高義却是十分的自然:“柳将军,横竖我也不是第一次插手,也不差这一次了。”
流放的队伍莫名的遇上了杀手和乱兵,一阵厮杀。病重的母亲让他们离开,自己้则是永远的留在了那里。顾ุ重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可是那时候,他抱着韩殷,仍是崩溃的对顾筝大喊:“走!我叫你走啊!”
顾筝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听进去,她讷讷的站在原地,指尖的凉意早ຉ已经侵染了整只手。高義握了握她的手,不敢再耽误,转身去找人过来。
“如今吴国兵不安定,吴军也并非是强军,只怕对阵陈国,甜头只是短暂的。待到吴国君主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会有他求我们的时候。”高義神色冷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凡无奇的事情一般。乔瑾瑜盯着自己的腿看了一会儿,忽而一笑:“你这话说的,仿佛是要报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其实顾重比顾ุ筝的母亲还要大几岁,而韩殷又要比乔๒瑾瑜大几岁,这样一看,顾重其实和乔瑾瑜还差ๆ了些辈分。可是就这么เ看过去,顾重又比乔๒瑾瑜显得苍老很多。两鬓白斑的发丝已经渐渐显了老态,看着让人一阵心疼。
“这件事情我自有定夺。”柳邵冷冷的打断了林翔的话。可还没等他多说什么,一个纤细的身影已๐经进了营帐。
五娘是来给他换药的。其实一直以来,这些都是五娘做的,她毕竟年长,虽然是女人,但是也不会有什么介怀。可是不知道为ฦ什么,此刻的高義总觉得,应该是另一个人来换药才对。他身上都是这个女人热情打下的印记,难道她不认了!?
因为高義受了重伤,五娘格外熬了一大锅大骨汤。所有人过来领食物,顾ุ卿也带着阿福他们过来了。见到เ顾筝,顾卿不免问起了高義的伤势。顾筝简单的说了几句,安了顾卿她们的心,眼看着五娘要给高義送食物,顾筝追了过去,尴尬的笑笑:“我来吧。”
一双手直直的接住了她,在她倒地的前一刻,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天色暗沉,远处似有乌云靠近。高義站在最高处,面色凝重。前方陈军的动向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今日他身穿盔甲,手下是千万兄弟的命,他不能拿这次机会开玩笑。
柳邵ๅ也说不上是轻松还是不轻松,只能再转话题:“战事之ใ事,末将稍后自会说明,不知临忻王说的家事是……”
顾筝皱起眉头:难道……他真的这么เ急着就要动手?可是要和陈军动手立战功,为什么要把人引到เ神龙寨里面来?
顾筝把手里的帕子叠好,大抵是用叠帕子的时间组织语言。等到一方แ帕子叠的整整齐齐了,她才抬起头来看了看高義:“你今日下山,是去了柳邵的军营?”
“桃园……书桌……还有那些……不知所谓的学生……”
这句话,是那一场宫乱ກ之后唯一的定心丸,是他唯一的期盼。他没有杀她,他是救她!
但是转而飞鹰和乔瑾瑜的话就在她的脑海ร中响起。
飞鹰抱拳:“多谢寨主ว。”
啪!
高義目光沉了沉,道:“如果他正在回来的路上,那联络上他并不难,想办法找到เ他,让他想办法转道去一趟崇州城,我要查一些事情。”
周砍目光异样的盯着顾筝,不知道在想什么,春花却是没什么เ顾忌的,语气中甚至多了几分崇拜和敬佩:“顾ุ姑娘,你别看我们寨主这样,他可厉害呢!当初ม在峡谷,带着兄弟们叛徒杀了个精光,整整好几天呢!整个山谷都杀红了!大家原以为寨主是个ฐ凶残暴力的人,可是后来才发现,寨主什么都会,什么เ都能做,可厉害了!这账目看着复杂,但是这么久ื以来,山中兄弟从来没挨饿,听说咱们以前是因为ฦ过不下去,才会盘山为匪,可是近几年,咱们真的没做过山贼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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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邵的军队驻扎在城外不远,所以没有多久ื他们就到เ了。柳邵大概是早ຉ就吩咐了士兵回来准备,所以当他们进帐的时候,里面已经摆好了美酒佳肴。没过多久,柴思音已经迎了出来,对着柳邵盈盈一拜:“将军,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一边的观众心知肚明,只恨不得这对夫妻能给他们一个教训!
顾筝轻哼:“赌什么?”
高義并没有松开她,反倒伸出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身:“这城中人还挺多,你挨着我点。”
高義也一眼就看到เ了顾筝,可是在看到เ她今天穿的衣裳๙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愣……
顾卿把她的湿衣服收到一起,走到她面前,打断了她的支支吾吾:“阿筝,其实我也希望父亲能好起来,所以你现在做的这个决定并没有错。长痛不如短痛,你之ใ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你打心底里还是一个心软的姑娘……”她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你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就连父亲和母亲都忘记的干干净净,所以看到เ父亲那ว样,我我纵然心中着急难过,却也未必会像你一样痛心。我想倘若我什么都记得,也一定会像你一样,所以今天的事情大家都明白。阿筝,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