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听了有些着急,上前抱住姐姐手臂,撒娇说道:“姐姐一向待春华极好,我竟不信姐姐会如此心狠……”
她微微仰着头,牵着春华向前走去,身后私语更甚,她却充耳不闻。
春晓轻叹一声,将弟弟揽入怀中ณ:“春华,嘴长在别ี人身上,你就算避得开一时,又怎能ม避开一世呢?也罢,被她这样一说,这两天的情形也就说得通了,咱们这就收拾东西,早ຉ些离开便是。”
春晓并不气恼,淡淡地反问道:“先生或许确是诊脉ำ的高手,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依先生看来,这床榻之上的血迹,当真是人血么?”
春晓苦笑着回答:“说来话长,春华,这几天姐姐实在有些累了,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咱们先好生睡上一觉吧。”
春晓抽泣着点点头,随即不禁起愁来。现下天气乍暖还寒,尸身的保存倒不是问题,只是这路费该去何处筹措呢,况且,无论船家还是车夫,怕是都不愿接这运送死尸的活计……
春晓不禁失笑,她扶起弟弟,柔声说道:“怎么,可是睡得太久迷糊了不成?你两顿ู不曾进食,现在可觉得肚饿么?”
春晓暗暗责怪自己大意,她近些日子神思恍惚,无瑕旁顾,又见这船家年纪较长而相貌忠厚,便不管不问,任他安排行程路线,却忽略了夜间休憩的问题。思索片刻,她咬了咬牙,毅然说道:“出门在外,哪有这许多讲究,大伯,我知您不是歹人,今晚我们姐弟就在客舱中ณ休息,您只管放慢船,赶在天黑前找个村镇停靠便是。”
院门开处,春晓看到เ了一个ฐ高大俊朗的男子,却是那个ฐ明月山上的山大王。
春晓听了有些犯难:“可是在那个家里,我实在找不出能ม藏钱的地方……”
李婶略一思忖,果断应道:“也好,春晓,你放宽心,李婶定能帮你保管得分文不差ๆ、妥妥当当。”
船只走出很远,袁瑞隆还能望见岸上那个娉婷的身影。他忍不住抬起衣袖来拭泪,老船家向他看看,又瞪了犹失魂落魄的儿子一眼,由衷赞道:“方才那ว位小姐是您侄女?真是好人材!”
李婶听了,眼睛笑成了两只弯弯的月牙,她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ฐ绢帕包,小心地层层打开。
望着一条灯谜中ณ的“元夕”二字,春晓心有所感,不觉脱口吟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春晓急忙“嘘เ”了一声:“别嚷,让婶娘听见了,更要找叔父的晦气了。”
春晓连连称谢,待李婶回房休息之后,将院门仔细闩好,独自就着灯光月色做起活计来。
春晓停下脚๐步,转身面对着杨氏,淡淡一笑:“婶娘说得是,但请容春晓大胆说一句,陈家二公子再好,也不过在这小镇里终老一世,婶娘又怎知道,在这镇子之外,更大更繁华的地方,就没有一位春晓命定的如意郎君呢?”
春晓捧着荷包,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李婶忍不住打趣道:“春晓姑娘,以后还得劳烦你多帮衬我些,好好教我手艺,咱俩的荷花竹篓分开看没什么,可倘若放在一起,高下立现,二十五那天,我可是一边收钱一边好生心虚呢。”
正看得入神,窗外又传来几声轻响。有了上次的经验,春晓这次并未惊慌,她迟疑了片刻,起身走到门前,将门轻轻打开。
春晓见了暗暗庆幸,看叔父的样子,大概是得了老友的资助,或是听到เ了什么有用的讯息,明年的生意会顺ิ风顺ิ水也不一定……
吃过早饭,春晓将干净齐整的罗裙拿了来,春彩穿戴完毕,也算得上一位标致清秀的小佳人,杨氏看得笑眯了眼,带着几个ฐ孩子欢欢喜喜地出了门。袁瑞隆随后也外出拜访老友,只留春晓一人看家。
春华听了低下头去,良久才嗫嚅道:“刚才婶婶来过,她说年关将近,家里还有一笔外债要还,让咱们过得仔细些,灯油之ใ类的能省就省,然后就把灯给吹熄了……”
春晓撇了撇嘴:“说得好听,我若当真叫你,你这只贪睡虫不会恼么?”
正在迟疑,妇人已经上前拉住她的双手,哽咽着落下泪来:“路上听说你被人抢了亲,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帮上你的忙……”
春晓轻轻地笑了:“不用,重要的人和事情,姐姐还是记得的,你看,我不是还认得你吗?”
春晓顾不上将玉簪放下,闪身躲进了内室,袁瑞隆则ท起身出去开门。
接下来,又接连经历了袁春成和袁春彩抢腊肉、袁春堂打破碗、杨氏迁怒并痛骂袁瑞隆等风波,这顿饭足足吃了大半个时辰才宣告结束,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堂屋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杨氏听了冷哼一声,坐到长凳上不再说话,袁春彩也板着脸走上来,拔下头上的珠钗扔还给袁春晓,再恨恨地瞪她一眼,扭身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