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沉吟片刻,拿起灶上的手巾拍打掉身上的灰土,毅然说道:“叔父,您且按照您的打算赶路,春晓去去就回。”说完,她绾好长,疾步向外走去。
虽然来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进过李婶的房间,春晓不免有些迟疑,见她仍站在门口不动,李婶“嗨”了一声,拉着她就向里走,边走边笑着说道:“你这孩子也太谨慎了些,我这儿又不是大姑娘的闺房,哪有那么เ多讲究。”
两人对视了片刻๑,山大王先移开了眼神,他快走几步来到一个卖糖人的摊贩跟前,匆匆扔下几个铜钱,将正蹲在地上吃得起劲的红宝拉起,半拖半抱地带离了人群,向幽僻的小路上走去。
春晓嫩嫩地蒸了一碗鸡蛋羹,又在上面点了少许香醋和香油,热热地端到เ袁瑞隆面前:“叔父,米粥虽然清淡,却总不及这蛋羹来得滋补,您趁热吃了,兴许明日初一就能好了也未可知。”
月上中ณ天,袁家内外已是一片静寂。春晓走进卧房,见春华严严å实实地盖着被子熟睡,便放心地退了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出院门,用事先准备的铜锁将门锁上。
春晓避开他的目光,掩饰着说道:“没有啊,可能ม是有点累了吧。春华,你看书看了那么久ื,应该好好活动一下,对眼睛和筋骨都有好处,对了,这几日阴冷得紧,你要不要也喝些姜汤?”
李婶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微笑起来:“你这丫头着实机灵,还会变着法儿地劝人。得了,即是如此,我也不能ม让你看轻了去,要赶快打起精神,好好过个年才是……”
天色过午,春晓站起身来准备回家,李婶摸摸衣袖中的手绢包,有些为难地说道:“春晓,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太平镇,做的活儿自然少了些,现下钱不凑手,而且你这新鲜样式的竹篓还未定价,我……”
春晓将铜钱仔细收进荷包,一路之上,钱币和碎银相互碰撞出轻响,在她听来,真如天籁一般。
春晓心知她有意找茬,便不再说话,顾自拌好鸡食,又去厨房生火做饭。
房里漆黑一片,春华正坐在窗前,借着月色看书,由á于光线不够,他深深地低着头,眼睛几乎ๆ要贴在书页上。
她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彩月不胖不瘦,月信也很准时,身体一直不错,贺家家境虽好,但人多是非也多,想来大抵是要劳些心力的。那边请了几位郎中ณ诊过脉之ใ后,也都说不出什么เ,只是开了几个方子让她调理,说是有助孕的功效,算来她请医问药也一年多了,却还是不见起色……”
想起春华的伤腿,春晓心中一动,满怀希望地问道:“贵店的先生可会正骨接骨?可能医治陈年旧ງ伤?”
春华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说道:“姐姐,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弄的?”
杨氏见了春晓的装束,自然又阴阳怪气地抢白了几句,春晓只是低头做事,并不理睬。
杨氏冷哼一声,夹起一筷子青菜送进口中,随后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果然,袁春彩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袁瑞隆更是臊得满脸通红,搓着双手讷讷地说:“春晓啊,你别怪你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陈家送来的饰又都是极好的,她从来都没见过……”
田锦华不禁瑟缩了一下,怯怯地开口问道:“请问……现在是哪个朝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开新文啦,请大家多多支持!
李婶笑得更加灿烂,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布包递到春晓手上:“还是先紧ู着你吧,喏,这是你的那份。”
春晓打开布包,里面赫然是一大一小两块碎银和不少铜钱,粗略数了数,竟也有三四十文,她抬起头来,欣喜地问道:“这么多?这些都是我的?”
李婶含笑点头,春晓在布包上珍惜地抚摸了两下,随即想起第二桩好事,便笑着问道:“那第二桩呢?方才您说先紧着我,莫非是您家中有喜?”
李婶此时已掩不住满面喜色,转身拿起床上的针线笸箩给春晓看,里面搁着一只小小的红布肚兜,上头绣了一对活灵活现的喜鹊,手工颇为ฦ精细。
春晓恍然大悟,拉住李婶的手连连摇晃:“可是彩月姐姐有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多少日子了,姐姐身上可好?”
李婶笑得合不拢嘴,握着春晓的手,爽朗回答:“好,好,快两个ฐ月了,我也是前两日才得的消息,我算着就是我去信不久以后的事,说起来,还要谢谢你的送子良方呢。”
见春晓一脸茫然,李婶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忘啦,就是我从太平镇回来那次,你看我为彩月愁,告诉我的那个法子,第二天我就给她捎过信去了。”
春晓这才回忆起来,忍不住在心里吐了吐舌头,这算什么送子良方,不就是应对子宫后位的常用方แ法么……
她随即不由á暗暗称奇,不能验血验尿也做不了b,hcg、孕酮、雌激素一概不知,只摸个脉ำ就能查出早孕来,看来这古代的中医先生的确有两把刷子……
正在思索,李婶忽然冒出一句:“只是……春晓,你别怪李婶多事,你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家,怎么会懂得这些?”
春晓尴尬地笑笑,支应着回答:“闲来无事,我常翻翻医书,这个ฐ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觉得新鲜就记住了……”
李婶信以为真,点头说道:“你父亲就是私塾先生,想来你自小耳濡目染,一定也读了不少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