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舅摆摆手道:“路不远,我还是回去了。”
赵逍的爷爷跟赵家长房同出一系,是宜山先生的嫡亲弟弟,幼时就很有几分早慧的名声,被人称颂โ。可惜天妒英才,他方才及冠不久就忽而得了急病去了,留下了妻子和刚及半岁的儿子赵黎。失了丈夫,那位赵夫人本就不康健的身子一下没能扛住,不过一年也郁๗郁而逝,留下膝下懵懂的幼子。
红珠笑了笑,李氏也从厨房里出来看了一眼,听得这话有些不好意思。
红珠道:“说是那么说的,到เ底如何,还得看看呢。”
红珠点头,这事她听她娘提到过。约莫是十年前的事,那时西山书院的名声还没有如今这么大,也没有那入门试,程桂棠却已然是个秀才了,就连红珠也有两ä三岁了。这有家有业的,他也没想到往西山书院去,只一日偶然间听说了西山书院里有些蒋老山长半生收罗起来的古书,还有老山长那些个老友也送了些,再有就是赵家出资捐助,说得实在些,就是这些书使得书院一地聚了满通安的灵气。
红珠不喜她话语里头那ว点埋怨,“你这算什么话呢,难道说我们不在你们就过不下去了?活也不干了,饭也没人做了?”她一笑,故意问:“可别说今儿你们晚饭都没吃。要这样,我们搬走了,就有人饿肚子了。”
李氏松了一口气,抬手往红珠背上一拍,只道:“你这鬼机灵,连我们也唬住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朱伯修忽然开口了,淡淡问了一句:“是出了热地的樊县么เ?”
这朱桂方那ว年办过了程桂棠的丧ç事,说是识得了贵人,寻到เ了南边发财的路子,带着妻子杜氏和一双儿女就往南边去了,连着两ä年都没回来过年,如今已是第三年了。
李氏早知自个女儿胆大,听她这话也没多大惊讶了,只是一笑道:“又说什么胡话呢?你不嫁人,难道还待家里一辈子?”
红珠又道:“再有是二舅娘的馒头包子也得蒸上,品类也要多些。我们这儿只能ม摆开五六桌人,若有那ว不耐烦坐着的,正好买了带了就走。”
朱桂达出来接丧信,邓锦成就大声哭着他那苦命的堂弟……说那邓ฑ锦予如何才高八斗,如何玉树临ภ风,如何知礼孝顺,如何定了朱家姑娘,如何念着娶亲,又是如何年纪轻轻就生了病,如何一命呜呼……
李二舅哈哈一笑,道:“明白了明白了。没事,回头我帮你们找个好地方也一样。咱们两家人不论这些虚话头。”
红珠一挑眉,见她不使唤她,暗暗撇了撇嘴。回头找了她娘,细细将她听来的事说了。
朱桂达一听,皱着眉头,抬脚绕过她往外去,险些还被那门槛绊倒。红珠心知他这是慌的,可也无法安慰什么。
两人玩笑一阵,红珠才认真问起正事。
而李氏自然是极高兴的,她向来喜欢读书人,何况朱伯修这人还是眼看着就有大出息的,一听他肯教导儿子,心里就没了芥蒂了。
红珠见此,终究心里还有着隐隐担忧,便立时赶上前去拉了李氏回来。
朱碧云心里不好受,见妹妹这般沾沾自喜,忍不住开口反驳了两句,怪她如何能出这样的主意,这不是害人么。
红珠挑了挑眉,脸色不喜不悲,可眼神却极坚定的。
红珠闻言定了定心神,丝毫不怯,先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朱紫兰,而后迎着朱老太太的目光径直回答:“奶奶,先前紫兰告诉我,说是朱家商量好了,若是邓家逼亲,就让我替了碧云姐去……我可不晓得这都是谁商量的,这事我娘不晓得,我弟也不晓得,这还有没有规矩了?”她初ม时语气淡淡,但后头越说越变得生气,形同责问,“难不成,这要等着花轿来了绑了我去,我们程家人才能得到通知吗?”
程文涵一愣,好一会儿才受教地乖乖๔点头,只说他是无心的。
红珠真恨不得上前撕了她那张嘴,“你真要有这胆子,就跟我往奶奶面前说,这般装ณ腔作势的,你当我怕了你啊?”
李氏也没别的法子,便答应了。
“碧云不见是怎么เ回事?”朱桂达很诧异地问。
钟氏又说:“兴儿,你起的这名字虽好,可……娘不识几个字,听着却是像水桶,不如换一个ฐ?”
红珠略有些放心,可一细想这什么“心里有数”的话,又觉得哪儿奇怪得很。难道……她娘还真有什么打算了?
“许是吧。”红珠只觉好笑,回身把吃剩的菜肴规整好放到厨房另一边的高柜子上。
她眼珠转了转,一时却也想不及该如何回话,脸上有些急色,忽而猛然想起一事,便断断续续地说:“……秋上时,我听得姑姑跟奶奶说起赵家的亲事,又说若是姐姐没定亲,就好了……姑姑又说,姐姐嫁到赵家能享福,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帮衬着,嗯……红珠也是姐妹不是,是姑姑……”
朱妍梅哼了一声,搁下一句:“大嫂好生想想吧。”又道:“大嫂觉得做正头娘子好,可那正妻日日辛劳做活,供养丈夫和小妾的也不是没有!你当那邓家子往后得了官,就不会嫌弃碧云这商家女粗鄙么เ?”
朱桂达眼光一闪,虽迟疑了片刻,但很快还是清明了。顿时起身跪了下来,他叹道:“娘,是我们先前愚昧想差了,险些误了大事。”
姜氏不理她,但跟着去的念头却是极为坚持。朱桂达无法,终究是出去请了驾马车,扶着姜氏一道出去了。
李氏一旁้便劝道:“妹妹莫急,老太太的身子向来硬朗,今儿请大夫看过,只说养两日就好的,并无大碍。”
红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