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部最近送什么况报告来了吗？有关干部民意调查方面的。”他问。郭立明心里一慌，忙说：“我……我去查一查……”“查什么？这么重要的一份报告，送来没送来过，你还没数？”“我印象中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份报告。……”“有过这么เ一份报告？为ฦ什么เ不及时给我送？”“……我……我当时可能想到您曾经明确过，让宋副书记来过问一下马扬的事……可能ม把这个ฐ况报告送他那ว儿去了。我这就去查一下文登记本……”
“……先跟你说清楚，今天晚上的拜访，纯属私人交往性质。没人在这儿代表省委说话，你也别把谁当什么书记和一把手。就像你刚ธ才说的，今天晚上，这儿只有这个ฐ‘家伙’和那ว个‘家伙’。咱们随便聊聊。”贡开宸开宗明义，一张嘴便先给今晚的谈话和自己้的身份定了个性，免得出现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果然见得一个ฐ老党政领导人的历练和精明。
马小扬忙应道：“来了——”答应后，她忙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又从存钱的一只猪罐里取出一些钱，从衣柜里拿了两套自己的女式衣裤，一起放进一只小背包，这才对黄群和马扬说了声：“实话告诉你们吧，她是个女生。放心了吧？这衣服也是带给她的。”便掉头向门外跑去。
“别嚷嚷了！”马扬心里烦透了，便凶了她一声。
马小扬躲开妈妈的手，搁下碗筷，只说了声：“我上学去了。”回自己้房间，在湿毛巾上擦过嘴和手，收拾了书包，刚要走，马扬和黄群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马扬掏出几张一百元的大票，问：“不是说又要买校服吗？够不够？”马小扬接过钱，只淡淡地说了声：“谢谢。”黄群提出要跟她一块儿走：“你等我一会儿，这一段路特别背，听说前一段时间这儿出过两档子事。”马小扬死活不愿意让她跟着。黄群忙解释：“反正我也是要去上班的嘛ใ。”马小扬赌气似的从肩上取下书包，往沙上一扔。本小姐不走了，您瞧着办吧。黄群只得松了口，无奈地说了声：“好吧好吧。你自己้走。自己走。”马小扬这才重新背上书包，逃也似的快快走掉了。
楼梯砌在了西头的外墙上。院子不算小。十几棵高大的加拿大黑叶杨围着院子间隔地长一圈儿，就算是院墙了。屋后还有一片不大的黑叶杨林，离这片黑叶杨林不太远的地方แ，就坐落着那几个大大的露天矿坑。
“志英，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这不是监视是什么？这都不算监视，那，什么เ才算监视？你应该明白，除了爸爸妈妈，大哥大嫂一直是我们全家最受尊敬的人。大嫂虽然是外姓人，但她对我们这个家的感，为这个家所付出的心血，比我们都要多得多。尤其是大哥牺牲后，她在我们家真的是拥有了一种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时候谁要敢伤害大嫂，全家人都会饶不了他！二哥，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心理门诊了？”责问到最后，志英都快要哭了。她心里非常难受，她不明白好好一个家，平白无故地，怎么เ会生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贡志和见志英仍认为他是在跟她“开玩笑”，便再一次伸手去拿水果刀。
贡志和却冷冷一笑，说道：“那是你。”
她知道，只要他说出“就算我这一回错了，你也让我再错这一回吧……”这句话，争论就算结束。他不会再跟你争论下去。你就得按他说的去做了。你再说，他就会拂袖而去。有时，他内心的固执和那种霎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软弱”，就像共生在同一块矿石中的异类结晶体，难分难离，却又绝对地相互排斥……
“马扬同志……”组织部来的那位女同志也想说什么。
邱宏元拿起火柴，似乎要点烟了，迟疑了一下，听贡开宸说话口气如此强硬，不免心里一格愣，便又放下火柴来问：“对他来硬的，好吗？”
“行，行……”
郭立明犹豫了：“我……我真不太清楚……”
郭立明是个非常敏感的年轻人。虽然秘书这个ฐ工作要求担任此职务的人头脑比较灵活，但又不希望他们时时表现出自己้天性中的那种敏感和冲动，不过，此时此刻，他拿着电å话机的那ว只手的手心里却已๐经渗出许多的汗水了。一时间，仍然是那许多的忐忑不安和那种不稳定感一齐袭来……甚至还有一点点难堪……
贡开宸今晚来是要跟老书记说说他准备如何处置马扬。贡开宸曾作为潘祥民的副手，在潘的身边工作过多年。军人出身的潘祥民骨子里有一股矿工的憨厚和稳重，而矿工ื出身的贡开宸却天生有一种军人的果断和豪气。也许正是由于这种在气质、天性和思维行为方式等方面互补和多年在各种风浪ฐ里建立起来的默契关系，使得贡开宸在接任省委第一把手后，一直保留着那样的习惯：但凡遇到特别ี重大、特别关键的问题，他总要来找潘祥民“聊一聊”。
这时，从窗外传来小汽车的声音。黄群走到窗前往下一看，不无惊讶地说：“省委组织部的车！他们的动作真快。你快走吧，让他们把你截在这儿，麻烦就大了……你到เ底还想不想走啊？”黄群真急了。马扬抬起头只是看了看她，却依然呆站不动，脸上仍凝固着那种由于顷刻间思绪万千而引的苦涩的微笑。“你改主意了？又想留下了？”黄群的心跳骤然加快。说实话，她一直不太相信马扬真的会带着她母女俩离开k省，一直在担心他会突然变卦。但她真的非常希望能离开这个对于他们全家来说已成了是非之地的地方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