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哥抽着烟，没回答。
白文元看常相思依然故我东张西望,巴掌大小的脸比以前白了许多,ไ眼睛倒是同样的黑,但里面少了许多精神气,少了灼热的生命力。她显然是不知道他在暗自生气,手摆弄着服务员送来的柠檬水,偶尔端起来喝一口,又仿佛等得很无聊一般，无意识地拉扯桌布的边缘。最后,常相思可能觉得躲不过去,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白文元，醒醒！”常相思身体不动，和白文元贴得很紧ู，感受得到他身体散发的热力,“你放开我的手,ไ我得拿钥匙。”
“跟着你调过来的。”常相思肯定道。
“现在闹得厉害。”钟老师摇头,“这个事情,我看难了。”
常相思转头,果然见白文元冲自己点点头,ไ然后在领ๆ位小姐的引导下上楼去。
白文元重新抽出一根烟来，含在嘴巴里，拿着打火机冲常相思。常相思不明白，白文元道，“给我点烟。”
白文元听见她沉重的呼吸,睁开眼睛,看她身体终于放松,知道这小妞睡着了,伸手撩起一丝挂在她脸颊๐上的头发，带着一些淡淡的香味，他略烦躁，不自在地翻身，背朝着常相思。
白文元口干舌燥,扭开头。
医院里守着的钱卫打电å话通知，昏迷的证人胡彪有了清醒的迹象,医生说今天有极大可能恢复意识。白文元获得这个消息,不得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他要亲自看着人。
常相思被钟院长强行摊派了任务，不能反抗就消เ极处理，她惯常并不是多热心的人，也只在空闲的时候和蔡炳坤言语一二。
常相思笑出声音，“不会，我自己้有考虑。”
“孤独——”
“是的，都是为了我。如果不是为ฦ了我读书上大学，你和妈妈不用那么เ辛苦，妈妈不会为ฦ了要挣我的学费被人骗出门，你也不用为了换回妈妈而交出妹妹。如果没有我，就都没有这些事情了，我根本就不应该被生出来——”
“我不想回去。”常相思不等飞哥问，立刻道。
“好吃你就多吃点。”
白文元没否定，常相思心中有数了，“你们家给你安排的对象？”
白文元心里冷笑了一声，直接去了icນu单间病房。
“行，那ว我先走了！”
常相思对钟院长做了种种保证，才得以脱身。出了院长办公室，常相思松了一口气，返回办公室拿手机。
飞哥转身，撒丫子就想跑，“赶紧走，这是蔡老根家的几个侄儿。”
白文元见那几人，抓着飞哥，“跑啥呢？”
“等着被揍死呢？”飞哥道，“我也是疯了，怎么没打听大蔡头在不在呢，他要在，我死也不带你们来！”
“揍不死的，相信我！”白文元硬拖着飞哥，不让他跑。
飞哥怎么都挣不脱白文元的手，死心了，“那ว我们就等死吧！”
一根拳头大小的木棒当头敲过来，常相思短促地尖叫一声，手脚冰凉地看它向飞哥头上落下去。白文元伸手抓住木棒，用力一扯，木棒便到了他手里，他调头将木棒对准来的人。
领头的男子，寸头，身量和白文元相当，一身蛮肉，眼里戾气冲天，见白文元夺了自己的棒子，又气又恼，只说了一个“打”字，身边的四五个ฐ人又冲了上来。
白文元放开飞哥的手，站到前面去，挡住了路，一点没怕的意思。
“你哪儿找来的瘟神啊，就不怕死？”飞哥拉着常相思就想跑。
“路上遇到的。”常相思用力挣开飞哥的手，“我们不能走，留他一个人在这儿，太不仗义แ了。”
“白白被揍一顿ู，不值当啊，跑吧！”飞哥大声道。
常相思死活拉住飞哥，就不让他走。
白文元笑两声，嘴巴里吐出一串ธ像模像样的当地话来，飞哥当场就愣住了。
可惜，能说当地话也没鸟用，五六个大男人一哄而上，白文元只有一双手，挡了数十个回合，挡不住黑手啊，胳ฑ膊上挨了几下。白文元见着不对，死冲进去，抓着那个领头的就是一顿狠揍，他力气大，下手死黑，专门往人软肋上出拳头，没几下就把人打得哇哇大叫。
那边人是看见飞哥来火，说了见一次揍一次，这一次不过是本份，追过来就是吓飞哥的，他要是跑了屁事没有。可偏生他带的人是个愣头青，还硬给真打上了，这一打就收不住手了。
白文元打人颇有章法，自己挨了揍，也没让人好受。
飞哥见这样子，怕这帮子人招了更多的人来，捡起地边上一块石头就往人堆里冲，他把石头往头上撞，“要打啊，都来打我好啦！打我啊！”
一溜儿鲜血从飞哥额头上溜下来，衬着他黝黑的皮肤和有些疯的脸。
见血了，那帮子人不动了。
飞哥又把石头在自己胸口上打了几下，“拿棒子打人算什么本事啊，拿刀来砍死我啊！砍死算球——”
“砍死我了，有一个算一个，你们全都别想跑——”飞哥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冲着领头那人就去，“你个ฐ死菜头，从小不学好，跟着大蔡头混闹，人家让你来打我你就来打我，我爷跟你爷还是一个ฐ爹生的亲兄弟！你打死我啊，你打死我啊！”飞哥起了蛮劲儿，使劲顶那个领头的死菜头，脸有血，表情又狰狞，死菜头也不说